做为一个地下党,明镜一直在用自家的生意做掩饰,为前线的将士运送物资。
因为汪家的阻挠,最近几天有几箱需要运往前线的药品被扣押,明镜打电话询问过后,负责海关的官员建议她的弟弟明楼出面。
只要盖一个特务委员会的钢印,他保证明家的货物到哪里都通行无阻。
想到这层关系后,原本因为明楼出任汪伪政府高职的怒气忽然褪去,明楼又闭上眼睛在心里盘算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眼看着明大小姐终于消停下来,庄小梦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只是眼角瞥到阿诚那个无法读懂的眼神后,她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她刚才……应该没露什么马脚吧……
把明镜和庄小梦送到明公馆后,阿诚又开车返回了汪公馆。
初任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明楼需要对自己的手下进行一番敲打才能保证在这个位置上,决策权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里。
从市政府出来后,夕阳已经布满了天空,在红色的晚霞下明家二少爷乘着明公馆管家开着的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车窗外的晚霞极为绚丽,那缓缓移动的云层披着玫红色的外衣仿佛正在起舞。
望着车窗外的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楼的思绪被拉远后又回到了车里。
“阿诚,今天跟在大姐身边的那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这事我正想对你说呢。”阿诚撇了一眼后视镜说道:“回去的时候,本来大姐挺生气的,可是这个庄小梦说了几句大姐就不生气了。”
将视线转回阿诚身上,明楼饶有兴趣道:“不生气了?有这种好事?她说了什么?”
“她说,有些事,有了权力以后才会更方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让明楼有些吃惊,这可不像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可以说得出来的。
“阿诚,你调查过那个女孩的身世,你确定她只是一个酒鬼的女儿?”正了正身体,明楼谨慎道。
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反常的事情他都要细细的思索一遍。
“确定。”阿诚点了点头,“如果她爹不是醉酒冻死,我想她现在应该还在自己的家乡挨饿受冻,一个女孩孤身一人来上海谋生,这点确实值得人佩服。”
“没那么简单。”皱了皱眉头,明楼回忆说,“她走的时候看了汪曼春几眼,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汪曼春的笑话,还有她的眼神……”
闭上眼睛,明楼回忆着那个笑容,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觉得庄小梦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一种呼之欲出但是他就是说不出来的东西。
“也许……是大姐把你和汪曼春的事说给她听了,她在替大姐高兴。”
“阿诚,你觉得我们的大姐,是一个喜欢把家事说给佣人听的人吗?”
抬了抬眼帘,阿诚不再说话。
正如明楼所说,在他的印象里明家大小姐并不是一个喜欢和佣人抱怨什么的人。
“这个庄小梦,感觉有点意思。我想我们需要去会会她,试试她的深浅。”微微昂起头,明家大少爷靠到汽车靠背面露深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