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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少年呀!(1 / 1)


市六中的高二年级教室位于主教学楼的三楼,课间,同学们都喜欢倚在走廊扶栏上,长长的走廊长长的扶栏,那一个个并排趴着的靠着的身影,就像一串串横放着的冰糖葫芦。

二年一班是楼层最西边的一间教室,那里刚好伸出一个拐角,就像一个亭子,吴倩倩和谢冰阳总是很喜欢待在那个“亭子”里,俯瞰校园的景色,还可以看到校外不远处的街道上行驶的车辆,人群,偶尔还能捕捉到一两个因上课铃声响起从街对面的商店、球吧跑出来而横穿马路的身影。她们倚在那里像俯视纷扰尘世芸芸众生的佛祖,一切尽收眼底不露声色。但是他们不是佛祖做不到不露声色,对校外的景象她们倒是可以不露声色,因为露了也没用;对校园内的一些景象她们有时候不但露了声色还会手舞足蹈、大惊小怪。

吴倩倩的目光忽然扫到一个刚闪进楼层里的身影,她随口问身边的谢冰阳:“那个女孩你认识吗?”

冰阳并不知道她问的是谁,也没看清闪进去的身影。

“哪个?”

“刚走进教学楼里的。”

“不认识,怎么了?”

“她就是伊俏的表姐,高中部的团总支童笑微。”

“哦,我没注意到呀,还不认识,但听说过。

“哼,跟伊俏一个德行,傲得不得了。”

“是吗?你对她很有偏见哦。”

“你见了她,也会有偏见的。”看来那天在运动场上的一面之缘,吴倩倩在心里和她结下梁子了。

“对谁有偏见啊?不是说我吧?”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两人回首一看,居然是石捷和那个“11 号”韩诚宇,又看到他了。

一班和六班虽然一个在教学楼的西头一个在东头,虽然中间隔着好几间教室,但是他们拥有同一个长长的走廊,如果他们彼此有心的话,总能遥遥相望,他们也可以在走道里徘徊,还可以假装不经意路过他们喜欢的窗前。

“切!我们对你不是有偏见,是视而不见!”吴倩倩傲慢地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看见我了?”

“听到的。”

“听到的?哈哈……”两人又斗上嘴了,诚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看着两人,冰阳也没插上话,默默在一边。

“哇,没想到你嗅觉这样灵敏,就像……”他故意把听觉说成嗅觉。

“去死!”吴倩倩没让石捷把话说完就开始拿脚踢他,石捷一把把诚宇推向前挡住,两人就闹开了。

他们俩安静地在一旁望着打闹的他们俩,冰阳很想和韩诚宇说上几句话,问上几个好奇的问题,可是,她太紧张害羞了,终究没能鼓足勇气开口,他俩始终没有说话,他俩却一直打闹。只要能见着他,不说话也很美好。冰阳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她发现遇见他是件快乐的事。

这是短暂的课间尚存的一些小乐趣,这是漫长的成长中零星的一点小片段。

周一的早晨,冰阳去传达室拿信件,传达室的老伯把另一封也是高二年级的信递给她,问她是否认识,认识的话就顺便一道带过去。冰阳一看收件人是“韩诚宇”就说认识,顺便一起拿了信件。来到二年六班教室门前,冰阳向里面叫喊他的名字,说有他的信件。竟然引来一道道像火炬一样的目光,一瞬间全落到了她的身上,差点要把她燃烧起来。冰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颊瞬间红透了,乱哄哄的教室后面和火炬一样的目光丛中站出来一个瘦高的身影,他微笑着走过来,站在门外过道里的冰阳将信递给他。

“谢谢你。”他说道。他说的不是“谢谢”,而是加了个“你”。

冰阳本要转身离开,忽然忍不住问道:“你是转学过来的吧,那你有没有改过名字?”

诚宇稍稍一愣方才回答:“我是转学过来的,以前就叫这个名字,没有改过。”

“哦。”冰阳听上去似乎有些失望的口吻让韩诚宇不觉有些稀奇。

“你该不会幻想我是冒名顶替之类的吧!”他自嘲地笑起来。

“不是。”冰阳意识到自己有些冒昧,“我以为你叫 hurry 呢。”

诚宇脸上显示出惊讶的表情:“hurry ?你知道 hurry ?”

“嗯啊……”

晨时的阳光慢慢移上屋檐,折射下来的光芒在两人面前恍惚,于是这个光圈将两人锁在了一个尘世里,仿佛永远不会有谁闯进来惊扰到他们,他们在这个光圈里似乎站成了两棵树。

“谢冰阳,我就是 hurry 啊!”他笑得很灿烂。

“啊?!原来我没有认错人。”

“你知道我?”他当然很意外。

“从苏依姐那里。”

“哦,知道我叫 hurry 的人都在申城。”hurry 认真地望着她。

“没想到这里也有人知道我叫 hurry……”韩诚宇心里激动不已。

“呃……啊……”冰阳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来。

上课铃声响起,终于打破了这个光圈。两人互相摆了摆手,他们都带着一颗欢快的心奔向各自的教室,他惊喜的是:这里有个女孩叫他 hurry;她开心是:苏依照片上和舞会上的男孩竟来到了她这里。

放晚学后,吴倩倩来邀冰阳,说是石捷晚上请客,请六班还有篮球队的同学去 KTV,他特地邀请了吴倩倩,但是她又不愿一个人前去,所以就想找谢冰阳陪同。

“KTV ?”一向是乖乖女好学生的冰阳还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娱乐场所,不觉很是惊讶,吴倩倩也了解冰阳的性格,定会排斥反感这些场所,但是如果好闺蜜不作陪的话,自己确实很不自在前往,但是又不好意思不去。

“哎呀,你不要大惊小怪,就是去唱唱歌,唱歌,你在家不也跟着电视 VCD 后面唱过吗?你也不一定非要去唱,到时候坐旁边听也行。”吴倩倩极力劝说。

冰阳从未去过 KTV,想象这也就是个唱歌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家长和老师们都定义是个不良场所?

“都有哪些人?很多吗?”

“都是他篮球队还有他们班级的同学,可能也有几个其他班级的吧,说不准呢?”

一听说有篮球队,冰阳就想到了 hurry,这种场合 hurry 肯定会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 hurry 所在地方就是她向往的地方。

“如果到时候,你不喜欢我就带你出来。”

“好吧。”

hurry 特地来二班邀请季铭,可是季铭由于腿脚不便,同时也对那样的场合比较反感,就委婉拒绝了 hurry 代替石捷的邀请,hurry心里感叹季铭还是个没被污染的好少年,于是就不强求,心想:以后除了打球,其他一切不良活动都尽量不打扰到季铭,让他好好学习做个好少年吧!

冰阳和吴倩倩在图书馆匆匆把作业写完,祝辰星就来找她们了,石捷特地安排他来等她们。薄夜已过,校园安静了,他们走进霓虹的街市,义城最繁华的地段灯红酒绿,尽管离市六中一公里多点的距离就让人有坠入红尘俗世之感。

当谢冰阳跟随着两人踏入 KTV 灯光炫目的大厅时,就开始让她浑身瑟瑟起来,再穿过大厅走进拥挤狭小的内部空间,那些本是震耳欲聋却又被强行封锁的声音,就像捂在被窝里放了一个响屁,虽然听不到,但仍然明白有个屁存在。那长长幽暗的过道像迷宫一样七拐八弯贯穿着大大小小的包间。唱歌本是光明正大的事,却被塑造在这种沉闷昏暗的空间里,冰阳终于知道为啥 KTV 被大人们定位不良场所。她既紧张又胆怯,六神无主跟在祝辰星和吴倩倩后面,感觉就要窒息。

终于他们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原先被捂在被窝里的那个臭屁被放出来,原味清晰透彻,伴随着一声起哄尖叫,算是迎接她们的到来。冰阳一阵炫目,包厢里的灯光更加幽暗,烟雾缭绕,只觉得黑压压一大片身影。有人给她们腾出一块沙发,冰阳还是不太敢坐进他们中间去,包厢里约莫有十来个人,除了她和吴倩倩还有三个女生,谢冰阳也一眼看到了坐在点歌台边正唱着歌的童笑微,原来她也在啊。她平时的高马尾此时已披散下来梳成“黑长直”,她妖娆的身段,只一个背影就能跃入美女级别的前列。

石捷坐过来和吴倩倩说着话,冰阳开始搜寻着有没有 hurry 的身影,终于在门边不起眼的位置有三个男生靠墙而立,其中一个便是 hurry,冰阳只能通过外形特征判断出是他,长刘海,瘦高的体型,包厢的环境和离她的距离叫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直透光芒,这时冰阳也注意到了他的指间,有烟火,他在抽烟,和他一起靠在门边的另两个男生分别是六班的“三巨头”井乔和许成威,他们也都很高,许成威要比 hurry 更高更壮一点,井乔又比 hurry 纤细了一点,他们手上都有烟头,他们居然都会抽烟!这些十六七岁就开始抽烟喝酒的少年,染着黄发,纹着身,倘若被冰阳的父亲看见定会说是大逆不道!冰阳的心怦怦直跳,这群混混学生不良少年,叫她胆战心惊,而叫她非常在意的 hurry 偏偏也是个坏学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学太多的原因还是童笑微在的原因,hurry话很少,似乎尽量减少存在感似的,也没和她打招呼。其实冰阳的出现也让 hurry 吃了一惊,他也不曾料到冰阳会来这种场合,所以他有些始料不及,竟有些不自信地不敢主动去接近她,怕把她带坏,怕她嫌弃厌恶自己这暗黑一面,怕她感染了这样的不良气息。

石捷被大家起哄着和吴倩倩对唱了一首情歌,他们唱歌其间,童笑微坐到了 hurry 那里和他聊着,她微笑着昂着头看着 hurry,hurry 微欠着身探下头来,他手中已经没有了烟头。冰阳不经意间咳嗽了一下,hurry 对许成威说道:“阿威别抽了,有女生在。”

“是呀,别抽了。”童笑微似乎是被提醒到了,也不满地用手扇动着面前的气流。

许成威见状闷闷地走出包房。

吴倩倩唱完回来的时候,童笑微走过来赞美吴倩倩的歌喉,把麦克风又递给她邀请她再献歌一曲,她脸上充满热情友好的笑容,谁能想到她当初对吴倩倩可是目不斜视视而不见的。吴倩倩也明白,她和她并没有什么交情,这友好完全都是来自石捷,她接受石捷就不得不接受他的圈子,也尽量得和他圈子里每一个人保持友好。

冰阳更加清楚地瞧见了她的模样,光滑白皙的皮肤、天鹅蛋脸型、柳叶眉、桃花眼、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真是太美了!别人的花季真的是一朵花,而自己的花季却是一个苞,臃肿的苞;别人的十六七岁是一副青春美少女的模样,而自己的十六七岁却还是个墩墩的小傻冒。冰阳心里涌出一股酸苦之泉,这酸味应该来自嫉妒之心,她嫉妒她的美貌,她的身材,她开朗无拘无束的性格,她恨死了自己的唯唯诺诺,胆小拘谨的样子。

服务生搬进来几框啤酒,男生们开始摇骰子喝酒了。

“hurry 过来。今晚咋回事?放不开?”

直到这时,听到有人真真实实喊出了他的名字,谢冰阳才终于确定她判断的那人是 hurry,今晚 hurry 确实在这里,他离得太远了又不说话,灯光还那么梦幻,一直都那么不真实。他们将 hurry 拉进了战局。

冰阳赶紧让到角落,她看着他们大声叫喊,拿着麦跟着银屏上的白发少年一起摇摆,吼着“I 't let it go,Remember ba theday ! Don't fet ba the day !”(权志龙的歌曲“少年呀”) 疯狂灌着啤酒,摇头晃脑,烟雾缭绕,冰阳都要怀疑他们是否有吃摇头丸,井乔抖着一头黄发,许成威大声讲着黄段子,他们口带脏字,裸露的手臂纹着青龙白虎。

“别说黄段子,有女生在。”依然还是 hurry 轻轻提醒着。

许成威向周围扫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离他们最近的女生童笑微身上:“谁害羞?童笑微你害羞吗?”

童笑微白了他一眼。

“又不是让你接吻。”

“滚!一边去!”童笑微对许成威一顿拳脚,直到许成威一边嬉笑着一边求饶。

“好了好了,说话注意点。”石捷也抗议着。

冰阳看着童笑微霸气地揍得在她看来碰到都要绕道而行的混混头丝毫不敢还手,瞠目结舌,看着童笑微对于他们说的这些污词淫语也面不改色不屑一顾,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自己,谁要是对自己说这些不雅之词,恐怕只能羞红着脸,无地自容,头都不知道要低哪里去,活生生任人当笑话看。

整个晚上冰阳都安静地坐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她被今晚毁她三观的场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所认知的中学生居然是这般模样。后来,她还看到 hurry 昂着头一口气将一瓶啤酒灌下了肚,她还看到他这样灌了至少有三五瓶,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醉,他一晚上都很沉默,没怎么说话,童笑微也加入了酒局,吴倩倩也被拉进去灌了两杯。后来的后来,冰阳就和吴倩倩回家了,她迷迷糊糊整个晚上都像梦一场,喝酒的明明是他们,可醉酒的仿佛是她。直到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她都还在瑟瑟发抖,她的心既酸楚又痛苦。她的 hurry 原来一点也不美好,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怎样的佛光万丈才能让他们抛开世俗相互包容?要怎样的修为才能让他们打碎理念相互牵连?她刚刚萌生的爱恋,她本以为要垒成金字塔的情感,却在一夜之间被摧毁了,她刚长出芽的芳心大动,本想将它养护成参天大树,却一夜之间的被夭折在暴风雪里。

她原以为以后不会再去关注他了,可是第二天她发现还是很想念他,她总是情不自禁注意聆听着每一次出现他名字的时候,她期待偶尔有个课下的瞬间,他出现在她的窗前或在她们教室的门口一闪而过,她关注他所有的日常和道听途说来的事迹,尽管听来的都是些负面的消息,比如他今天地理课逃课了;他们一起去打游戏被老师抓了个正着,他却顺利开溜了;再比如他和他的同党们与谁发生了口角;还有他们又去哪个班级门口围堵哪个小学妹。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打听一切有关他的,却又在心里急切地渴望着有谁能将有关他的消息灌进她耳朵里。谢冰阳就这样苦涩地悲哀地看着自己陷在他的漩涡里无能为力,她愤恨地挂念着他。

连续两天的秋雨将之前夏季遗留的炎热洗刷一空,提醒着属于秋的地盘,她连同秋雨将自己的心困在了教室,没有去听窗外的任何风吹草动,也没有听闻他来过的风声,她将他连同这秋雨困在无人的孤岛,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恐怕就是这样的心境吧。

对着黑板上的物理公式,冰阳想起了那首爷爷哼过的谚语歌谣:“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谢冰阳你来解一下这道题。”

冰阳不觉惊厥慌忙站起,方似做了一个黄粱梦。

雨过天晴,校园又恢复了暖洋洋的气息,这是一个春天和秋天存在感特别低的城市,十月末了,校园内水泥道两旁和廊檐下的台阶根下,郁郁的葱兰早已谢了白色小花蕊只剩绿油油的葱,几株木芙蓉争芳斗艳,墙角上的矮牵牛还在倔强地拖延花期。谁家的一只花猫躲在这雨后的芙蓉花下晒着秋阳,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就慌忙爬起,抖了抖懒洋洋的身体,被触碰到的木芙蓉纷纷抖落花瓣上残留的秋雨,几片花瓣也随之飘落,落下一场花瓣雨。

“咦,可爱的小花猫。”冰阳蹲下身来挑逗花猫。她故意圆瞪双眼,欺负花猫已变成一条细线的眼睛。

“来,给你吃块面包。”冰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肉松面包,掰开撕碎,给花猫投食。

花猫冲她喵喵直叫,冰阳正逗得开心,蓦然抬首间,发现 hurry正站在不远处,他站在午后的阳光里,背着光线叫冰阳看不清他的脸,他带着笑容似乎又是因为阳光的原因而微眯着双眼,如同这花猫的双眼般,他似笑非笑。冰阳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害怕是因为思念将眼神来欺骗。

他已远远地对她说道:“不应该给小猫喂面包,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喂猫。”

刚才她喂猫的情景、和猫幼稚的对话都让他瞧了个见,冰阳直觉得懊恼和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走过来,双手轻轻举起花猫,“老杨家的花猫跑出来了。”

冰阳一听是自己班主任家的猫,刚才还被自己乱喂了东西,更是一阵尴尬。

他浅浅一笑:“老杨要让你背元素周期表了。”

老杨是教化学的,hurry 这风趣幽默的比喻,冰阳却一时没能接上话茬,只尴尬地“啊?”了一声,他离她这么近叫她紧张,她甚至都看到了他的缺陷:他的鼻翼处有一些淡淡的小雀斑,hurry 的五官并不是完美的,但是拼凑在一张脸上,就散发着无穷的魔力,透着一股青春的野性,嘴角那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有时又很无邪,她爱上了他狂野的青春。

冰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着头只敢去看猫和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很修长。倘若不是让她瞧见了那晚他们疯狂的模样,他是那群跟着那个白发少年摇摆出同样节奏的“少年呀”,冰阳定是能谈吐自如和他谈话、愉悦向他提问,冰阳没能积极回应他,叫 hurry 有些受冷落,他轻轻放下猫,“走了,要上课了。”便站起来看了一眼谢冰阳。

“嗯。”冰阳抱起课本,在他身后站起来,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他亦没有回头等她。

她有些迷恋地望着他清清朗朗瘦瘦高高的背影远去,他现在单独的、没有那群乌合之众,她又觉得他很美好,她都快忘了那些不真实的存在,还有那晚在银屏上出现的那个白发少年的摇滚带来的青春触动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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