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总是在心灵不设防备的时候轻轻抚来,当你察觉时,脸红心跳就开始了。
那个暑假到来时,他们长大了,她十七岁他十六岁,他们第一次对青春有了触碰。
他们都发现自己成长了,他们也都发现对方成长了。冰阳发现季铭又长高了许多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了喉结,脸上增添了一份锐气。那个兔子一样的男孩变成了兔子少年。
暑假里,冰阳每天都会睡到自然醒,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使她精神饱满,她也不用喝浓茶喝咖啡熬夜。季铭每天还保持规律的作息,他有良好的作息习惯,他按时早起,打扫卫生整理家居勤快得真像个小白兔。
爸爸经常出差在外,妈妈朝九晚五,所以整个假期基本就只有他们俩在家里。这个兔子一样的少年,打扫好除了她卧室以外所有的房间,她还没起来,他半推开她的房门,发现她还在甜甜的睡梦中,他走过去恶作剧地捏起她的鼻子,她瞬间醒来厌烦地叫道:“干嘛看我睡觉?!”
他笑着说:“你睡觉的样子真的像一头猪!”
她扔过去一个枕头砸向他,他哈哈大笑。
“你可以起床了。”
冰阳坐起来,眯着眼角还带着眵目糊的双眼,乱糟糟的头发散落一身,她邋遢糟糕的形象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但并没有引起他的嫌弃和厌恶,他只觉得好笑和可爱。
“你可以去做早餐了。”她心安理得地命令道。
季铭转身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向厨房走去,这么勤快的小白兔当然也得承包了早餐。
冰阳开始起床了,当她换好衣裙梳洗完毕,季铭也及时把他们俩的早餐做好了,当冰阳坐下来欣赏着眼前季铭为她盛好的碗面时惊叹了。一碗阳春面而已,他却不忘撒上翠绿的葱花,再配上煎成爱心的荷包蛋,连酱汁都要浇成“笑脸”。
一个男生把早餐做得这么精美,都快要舍不得下口,虽然外形的俊美改变不了口感风味,但总是赏心悦目的,冰阳想着她自己煮面条时,面条只要熟透就好油盐到位就行,荷包蛋不散就万分 ok。一顿早餐、一碗面而已能吃就行何必这么讲究?!看来影响胃口的不仅仅是口味还有色相,内在和外表同样重要。即使一碗面也要用心调配完美呈现。
冰阳心里喜滋滋的,此时她在心里想:他倒像是一位大哥哥,不对,哥哥一般才不会这么细心耐心照顾人呢,他们只会管教 ,只有小弟弟才会这么细腻地照顾维护着姐姐呢!她在他这里感受到了一份精致的早餐的温暖。以至于以后她在任何地方吃任何种类的面条,她都会想起这样的一份早餐面来,她总要在汤面上撒上碎碎的葱沫。
而在季铭的心里:她也并不像姐姐,她不仅需要被拥护,还需要被呵护,因为她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需要呵护的吧!他就这样拥护呵护着这个女孩,他的姐姐。
晴天的傍晚,他们邀上祝辰星、吴倩倩一起去打去羽毛球,找一块废墟墙根空地,就开打起来,有时候一不小心将球打进旁边的水沟里或围墙里,祝辰星和季铭两人就只得去捡球,但是吴倩倩和冰阳总是把球打进水沟和围墙里,祝辰星和季铭并分工协作,祝辰星负责下臭水沟捞球,季铭负责钻狗洞去围墙里捡球。
每每他俩捡到球回来都引起一阵狂笑,他们捡球带来的开心程度远远大于打球的快感,球打结束,两人的衣服一个成了豹纹装,一个成了迷彩服。
下雨的时候,哪里也去不了,季铭和冰阳只能躲在各自房间里。冰阳的窗户可以望见阳台上的石竹、茉莉、兰草和向日葵,她对着这些花花草草发着呆,绞尽脑汁模拟着唐诗宋词里的辞藻拼凑着一两句小诗。季铭的书桌上养着一棵巴西木,他对着长出来的绿叶弹着六弦吉他,偶尔也能编写出一两段和弦来、创作出一两段旋律。
这个夏季,季铭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每件都井井有条,有计划有安排,他的暑假过得充实而美好。冰阳的暑假:睡懒觉,听歌,发呆,慵懒和无所事事,她能浮想联翩出一部史诗来,却连芝麻大的实际行动也做不到,她总是想得很多却又做得很少,她的暑假过的荒废和懒散。
冰阳也经常在傍晚时分跑去琳琅街,只为买一支冰激凌蛋筒,只为能在喧嚣的街头走上一遭,去听听当下街头的音像店播放量最高的流行歌曲,每首歌曲都能在她的脑海里生出故事来。她走到哪里都不忘拉上季铭作为小跟班。可相仿的年龄让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引起陌生人的误会,错误地把他们当成年轻的小情侣,女孩神采奕奕男孩默默陪伴。
他们穿过街角,裙角飞扬;他们走上天桥,晚霞盛开;他们停留在雨后的巷口,彩虹斑斓。
夏日的一场雨在他们身后跟至,将他们淋成了落汤鸡,他们在雨中奔跑,两人互相看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大笑不已,他们越跑越开心,雨下得越大他们就越兴奋,能够这样疯一场毕竟很少有,他们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己最狼狈的模样,他们都毫无保留地看到了对方最不堪的样子。
两个雨人一回到家里就开始争抢浴室,季铭条件反射一把脱去 T 恤露出光溜溜的上身,一下子将面前的冰阳看红了脸,红了脸的冰阳让季铭顿时也红了脸,他醒悟过来立马将浴室让给冰阳:“算了,我用毛巾和吹风机。”
他退了出去还不忘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以化尴尬。
冰阳有些愣愣,刚才是因为两人同时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才突生那样奇怪的感觉吗?
终于,冰阳洗完澡和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拿着吹风机开始唉声叹气,她的头发太长实在不好打理,如果不尽快吹干,湿漉漉地搭在后背更是难受。可是刚刚自己洗完头,双臂经过用力搓揉头发、按摩头皮已经酸痛厉害,现在还要举着吹风机不停地吹,实在累人。
“姐姐,我帮你吹吧。”已把自己打理干净的季铭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实在没办法忍受看电视的时候有人在耳边唉声叹气,他主动请缨道,冰阳立马放下吹风机,她实在觉得吹头发是件累人的事,现在居然有人肯为此效力何乐而不为?
季铭接过吹风机,撩起她浓密的头发,一股淡淡的发香从指尖飘来,可是,就在他少年柔嫩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后颈水嫩的肌肤时,他心中忽然激起一层涟漪,刚沐完浴的少女像刚从雨露下采摘的水蜜桃,带着芬香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感触到了一股青春的气流在五脏六腑回旋萦绕,他敏感的指腹多次不小心触碰她颈项裸露的皮肤,他的心就开始触动,心跳加快起来。
他有些发愣,脸渐渐泛起红晕来,幸好他在她身后,没教她看见自己的脸红心跳。多么奇怪的感觉啊!仿佛吃了伊甸园的苹果一样,教他第一次感触到了青春。
头发吹得半干,冰阳很感激,她扯下披在身上的大毛巾,向他感激地一笑,差一点都要抱上一抱,但她没有这样做,她只是向他感激地一笑然后走回浴室。他在身后又不小心打量到她睡裙下露出的白皙修长的双腿,还有她刚才自然流露的莞尔一笑,更加让他意乱心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心里有只“鬼”!
冰阳梳顺头发后又走了出来也坐到季铭旁边的沙发里看电视,她将双腿肆无忌惮地翘在矮几上,一阵光影交错之后,冰阳捕捉到了季铭微带羞涩正盯着自己翘在矮几上裸露的双腿,他早已面红耳赤。
冰阳诧异地收回双腿,她不明白她露在他面前的双腿为什么会让他脸红?就像他也不明白刚才在浴室里他随意脱去 T 恤会让她脸红一样。
他们原以为两人还可以不分彼此地在一起生活,可是成长却让他们发现他们是完全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