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素典照例来到驿站接林玄去往燃鹿洞府。
今日的治疗时间较之前两日要长一些，但燃鹿似乎并不疲惫，反而隐隐露出一丝兴奋。
刘素典觉察到两人出内室，忙从蒲团上站起，准备送林玄回驿站。
燃鹿伸手拦住，道：“今晚让他在隔壁暂住，堂主可能要来看看他。”
刘素典闻言点点头，带着林玄在燃鹿侍女的引导下沿路上山。
这间石屋只有一室，正中是一个丹炉，周边放着四个蒲团，别无它物，显然是个炼丹房。于是林、刘两人各自找了个蒲团坐下。刘素典开始闭目修炼，林玄则无所事事。
天色很快昏暗，石屋内更是几乎漆黑，一声腹腔的哀鸣打破了寂静。
刘素典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有些赧色的林玄，歉然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来吧，我带你去吃点。”
“你们可以不吃饭吗？”林玄第一次见到仙师就是在酒楼，驿站的两位入门仙师也是三餐不缺，心中难以下判断。
“达到五品六品后，腹中就基本感受不到饥饿了，但我们每天多少还是会吃点的。”刘素典领着林玄出了石屋，随口回答。
林玄忽然冒出来一个问题：“五品仙师若是长时间不吃东西，会不会饿死？”
刘素典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没听说过，也没试过。”
林玄点点头，记下了这个问题。
两人来到燃鹿洞府门口，发现燃鹿仙师和侍女全都不在。刘素典四周张望一番，一片寂静。
“燃鹿师叔不在，正经的晚饭你是吃不着了。”刘素典向院内一棵树招了招手，几颗果子飞落在他掌心。
“半生不熟的葵萝，垫垫肚子吧。”刘素典递给林玄三个，将最后一个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林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啃了一口，甜味一般，酸味十足。
“你怕燃鹿师叔不高兴吗？”刘素典看出了林玄的犹疑，解释道，“放心，葵萝树属公不属私，况且山上到处都是。”
两人原路返回，才走一半，就见山顶方向一红一黄两道长虹直落而下。
刘素典仔细一瞧，忙抱起林玄，飞步上山，惊得林玄把手中葵萝掉了一个。
刘、林两人还是快了一步，在两道长虹落地前到达了炼丹房门口，摆好了行礼的姿势。
“免礼。”燃鹿仙师挥了挥手，等两人立直了身子，指着林玄对身边的红袍仙师道：“堂主，这就是那个小仙童。”
堂主早就在观察林玄，半晌才道：“燃清眼光是不错的，只是做法相当不妥。”对着林玄道：“小道友，这几天燃鹿为你治疗上柱窍的伤势，可耗费了不少精神。希望你今后认真修炼，不要辜负她为你重塑关窍所付出的代价。”
林玄闻言，向堂主拱手，又向燃鹿拱手：“仙师恩德，林玄终身不忘。”
燃鹿不以为意，眼神询问了一下堂主，对林玄道：“你的特殊之处，你自己清楚吗？”
林玄点了点头：“我有双丹，眼丹还唤醒了两个丹技。”
燃鹿笑了：“唤醒了两个丹技确实也算不错，但有双丹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玄想起沈峰对双丹的介绍，觉得确实不算好事。
“你的开窍吸收灵气的效率，天生一层。”燃鹿缓缓吐字，像是在说谜底。
“天生一层？”林玄想起驿站伙计的介绍，问道：“是普通人的几倍？”
燃鹿眼光一闪，“谁给你说过这方面的内容？”没等林玄回答，继续道：“天生一层是普通人的四倍。”
“四倍……也不多吧？”林玄表示疑惑。
燃鹿轻轻摇头，“确实不多，但四倍这个数值，不在于高低，而在于巧合。如果大家都不通过修炼提升开窍的法力吸收效率，那么天生四息每分的仙童通关开窍速度最快！低于或高于这个数值都不如他快。”
效率低的开窍速度低还能理解，效率高反而也低是为什么？林玄有些疑惑。
燃鹿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等林玄发问，解释道：“打通关窍所需的法力与其吸收灵气的原始效率有关：灵气吸收效率越低，打通关窍难度越低；灵气吸收效率越高，打通关窍难度越高；综合而言，灵气吸收效率在四息每分时，打通关窍的相对难度最低。有些人灵气吸收效率甚至达到了什息每分，他们的关窍打通难度就极大，大多数连一窍都难通。”
“恰好四息每分的人很少吗？为什么燃清仙师那么想让我上应山？”
“确实不多，却也不能说稀缺，一仟个仙童里总会有一两个。”燃鹿停顿了一下，“至于燃清想让你上应山，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应山，而是为了你！”
林玄闻言有点愣神。
“有这天赋又在九岁前就开始修炼的，萬年以来，无一例外都能成为高级仙师。你已经九岁多了，去宣静州又要耗费一年，这一年的浪费会让你最终开窍的数量减少多少？除非你能最终把佰窍全开，否则就算你开了十五什又十五窍，别人依然会惋惜、你也依旧会懊悔，为什么不早点开始修炼，把最后一窍也打通！但此时惋惜、懊悔又有何用？！”
“所以燃清师弟确实很想让你现在就箓入仙籍，现在就开始正式修炼，不管最终成就如何，至少你不会因此懊悔，他也不会因此自责。但你去宣静州的决心很强，他无法劝你上应山，所以只好让你不得不上应山。上了应山，自有我们一群老家伙劝说你，甚至强迫你。只是……”燃鹿叹了口气，“自从五仟年前将仙根测试从强制改成自愿后，圣山几度严令不得强迫有仙根的人箓入仙籍。所以，我们必然会劝说你，向你剖陈厉害；但我们绝不会强迫你，你的脚仍然属于你自己。”
燃鹿指指身旁的堂主，“这位是我们聚宝堂的智奎堂主，他已经答应，只要你愿意留在应山修炼，你一切的修炼资源我们聚宝堂足量提供，甚至还会为你浴脉、洗脉，尽全力提升你的修炼速度。你来自安源郡，不知道听没听说过红罗府出身的智鹤仙师？他上山时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也是天生一层的灵气吸收效率。应山全力培养，他也全心修炼，不到二什就已经是九品的中级仙师，在整个圣山历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修炼速度！我相信，你并不会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