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南笙感觉那股暖流冲向了大脑,头部忽然特别疼,疼得好像快要裂开了。
她抱着蹲了下去,控制不住地喊叫起来。
傅斯宴大步走过来,扶着南笙,怒问润笛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润笛医生紧张地看着南笙,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措辞。
傅斯宴把南笙抱起来,放到卧房的床上。
“南笙别怕,我在。”傅斯宴轻声安慰南笙。
南笙痛苦地大叫。
太痛了,感觉像有人拿着烧红的斧头在用力地砍她的脑袋,她的脑袋又烫又痛。
她紧紧地抓住傅斯宴的手:“我痛……我好痛啊……”
溪草和四叔走了进来,两个人脸上都是甜蜜的表情,但一看到南笙,立刻都不笑了。
溪草紧张地在另一边握着南笙的手:“南笙,你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了?”
南笙痛得说不出话来,她两只手一起用力,傅斯宴的手掌结实有力,被南笙紧紧地攥紧也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溪草的手非常细嫩脆弱,被南笙一攥,痛得跟着大叫起来。
房间里回响着南笙和溪草此起彼伏的痛苦叫声,要是现在有人从走廊里经过,也许会以为这个房间里有两个女人在生孩子。
四叔心疼地把南笙的手掰开,把溪草的手抽了出来,低着头细细察看她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玉成函紧张地看着南笙,走到另一边,想替代溪草的位置,让南笙握着她的手。
可是傅斯宴看出他的意图,一个眼刀飞了过去,玉成函只好把他伸向前的手又为难地收了回来。
南笙好痛啊,要一直这么痛到什么时候啊,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另一只手没有抓处,就把那只手也抓住傅斯宴,两只手一起抓住傅斯宴。
“啊——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我不要记忆了——我不要了——没有记忆不也很好吗——”
南笙没有记忆也可以跟傅斯宴过一辈子,以前的事她没有必要记得,只要听傅斯宴讲就好了。
傅斯宴心疼无比,他看向润笛医生:“现在让她停下来,治疗结果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让她停下来,快让她停下来!快!”
润笛医生紧张得满头大汗,他被傅斯宴凌人的目光逼得往后退了半步。
“酒精和少夫人体内的药物发生了反应,我们还没研究出解决的方法,现在也无计可施……”
傅斯宴用想杀人的目光看着润笛医生:“你是说,你现在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你是说你现在什么用处也没有吗?你是说现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笙痛苦吗?”
润笛医生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紧张得嘴唇发白。
在傅斯宴愤怒的时候,如果他觉得什么人没有用,就会让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倾眉医生看了润笛医生一眼,坐到南笙另一边,摸着南笙的身体,她的身体温度现在烫得像被煮熟了一样。
“我给少夫人开点药吧,也许可以减轻少夫人的痛苦。”倾眉医生说。
润笛医生立刻说:“少夫人吃的是最新研制的药,又喝了酒,体内非常不稳定,你不要冒险。”
“没事,我试一试。”倾眉医生强行保持着淡定,从她的药盒里拿出一些药。
润笛医生走过去抓住倾眉医生的手,按住她不让她拿药。
“少夫人吃的药是我配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更不能控制了,如果少夫人有什么事,我就铁定活不了了,你别再掺和进去,如果你也出事,以后爸爸的衣钵该传给谁。”
倾眉医生停手了,看润笛医生的眼神变了,两个人之间没有了之前了剑拔弩张,反而有了细微的感动。
又一阵更强烈的痛苦来袭,南笙痛得在床上挺动着身体,就跟被放在蒸锅里活活蒸熟过程中的大虾一样。
“啊——我想死——我不想活着了——”
傅斯宴双手握着南笙的手:“南笙,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裕兰小姑拿了些冰块过来,问润笛医生:“可以用这个敷在南笙的头上吗?会有危险吗?”
润笛医生摇了摇头:“这个没有事。”
裕兰小姑把毛巾包着的冰块放到南笙的头上,贴着她滚烫的皮肤。
南笙感觉舒服了一点,没有那么烫了。
可是还是很痛,她痛得在床上翻滚,一翻滚冰块洒得哪里都是,裕兰小姑就把冰块一块块捡回去,用皮筋拴起来再次敷到南笙额头上。
南笙感觉自己要挺不过去了,她应该快要死了,如果还是快要死了,就不会这么痛……
她忍着痛勉强跟傅斯宴说:“叫……叫我的哥哥们……还有我的爸妈……让他们来……”
傅斯宴吩咐江右祁:“叫少夫人的家人来。”
南笙感觉很不甘心,如果她死了,说不定洛思瑶真的会成为傅斯宴的续弦,南笙在天上也不会安宁的。
“如果……万一……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南笙咬着牙,哽咽着对傅斯宴说。
“别胡说八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傅斯宴强自镇定的脸色变得青白。
南笙也不想离开,她觉得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可有的时候不从人愿。
她想如果人死去以后有灵魂,她的灵魂会守在奈何桥边,等着傅斯宴,等他几十年,等他一起过去。
“我觉得……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南笙哭着对傅斯宴说,紧接着一阵更剧烈的痛袭来,痛得南笙大叫一声。
傅斯宴的眼睛也变得微湿了。
“你对我太好了……可我对你不好……我很遗憾,还没来得及对你好……可能就要……”南笙越说越觉得悲痛。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傅斯宴说。
玉成函在旁边低低地说:“那你……有没有因为遇见我而感觉幸运?哪怕一点点……”
傅斯宴一个要杀人的眼刀飞向玉成函。
玉成函顾不上害怕,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南笙。
南笙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她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