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紧紧地抱住傅斯宴,在他怀里微微发抖。
这样真好,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她,就算她不是爸妈最偏爱的孩子,就算她在忽略中长大,就算她从不曾受到多少关爱,现在有一个人会一起陪着她,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风霜雨雪,都有一个人会在她身边。
南笙又缠着傅斯宴讲了好多以前的事,听着听着开始小鸡啄米,直到再也撑不住,彻底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梦,模糊地感觉到她在梦里很开心,可是醒来就不记得梦到的是什么内容了。
南笙睡得太晚,早上闹钟响了的时候很不想面对现实。
好困好困,一点也不想起床。
她逃避地用枕头把自己两边的耳朵都挡上。
傅斯宴把南笙的枕头拉开:“起床吧?你昨天可是信誓旦旦说今天要去上课,不去了吗?”
南笙哼哼唧唧的,很后悔昨天晚上放下了那么多难以实现的豪言壮语。
如果昨天没有说过就好了。
“还是你不想去上课了?”傅斯宴松开枕头,“不如你好好休息,我打电话去学校给你请假。”
南笙听得出傅斯宴语气里淡淡的喜悦,他一定巴不得南笙变成一个大懒虫,一直待在家里,变成专属的傅太太,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
她挣扎着举起一只手:“不行……我要去上课。”
她的手诈尸一样高高举着,可是眼睛还在闭着。
傅斯宴把南笙从床上拉了起来:“如果要去,现在就该起床了。”
南笙被傅斯宴接着进浴室,闭着眼睛,像个盲人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被什么东西撬开了,接着嘴巴里进入凉丝丝的薄荷味的牙膏。
南笙醒了过来,她接过牙刷:“好了,我醒了,你自己来吧。”
傅斯宴看着南笙,道:“你自己真的行吗?该不会我出去一会儿,回来看见你倒在地上睡着了吧?”
南笙哼了几声表示不满:“哪会啊,我只是困,又不是昏迷了!”
傅斯宴扬起眉毛,而后出去了,看样子他早就洗漱好了。
南笙刷完牙,忽然想起来昨天她跟溪草一起出去的,可是却自己回来了,傅斯宴跟她说四叔去接溪草了,可是她还没有打电话确认过,总该关心一下,
她拨通溪草的电话。
“喂溪草?”
溪草好像还没睡醒,声音迷迷糊糊带着鼻音。
“嗯——南笙。”
“你昨天晚上安全回家了吧?现在怎么样?”南笙问。
溪草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语气很愉快,似乎是从床上坐起来了。
“昨天四叔去接我了,我安全回家了!现在在金家呢,四叔让厨房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不过他跟我说要少去酒吧,要注意安全。”
南笙听着溪草这个高兴劲儿,显然是因为见到了四叔,可是是谁信誓旦旦说以后不要再喜欢四叔了?
“溪草……你昨天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南笙小声问。
那边沉默下来。
许久,溪草才无精打采地说:“记得。”
“那你……还打算继续吗?还是你又燃起了希望?”
南笙暗自祈祷溪草千万别把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给扔开,她只要继续下去,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些难过的情绪了,可是如果又被四叔勾了魂,那就得反复之前的难过和伤痛。
“没有……不打算继续。”溪草说话的声音像在哀叹,“昨天四叔只是照顾了我,以一个长辈的姿态,他没有任何变化,我还是没有希望……我只是见到四叔很高兴……”
南笙放下心来,她觉得溪草会喜欢上别人的,决定放弃四叔的话,痛苦只是暂时的。
就在这时,那边出现了四叔的声音。
“溪草,起来吃早饭吗?”
溪草说:“不吃了,我早上不饿——”
四叔说:“还是要吃早饭,不然对胃不好,你昨天还喝了酒,更要吃早饭,快出来。”
溪草说:“那好吧。”
南笙心想四叔除了不肯接受溪草外,对她照顾得倒是还挺好。
溪草说:“南笙,我先去吃饭了,回头跟你聊。”
“嗯好的,去吧。”南笙说。
挂了电话,南笙下楼去吃早饭。
吃完早饭,傅斯宴亲自送南笙去上学。
“不用了吧?”南笙犹豫着说,在她的印象里傅斯宴的工作特别忙,她的学校离傅斯宴的公司可不近,让傅斯宴把她送到学校,再回公司,也太折腾了,“让司机送我就好了,不用你特意去了。”
傅斯宴坚持上了车:“上车。”
南笙没再说什么,跟着坐到了傅斯宴旁边。
一路上南笙说着最近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着说着自己兴奋得不行,不过傅斯宴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他脸上时不时会露出清淡的微笑,南笙看见他笑就很有成就感。
最后,快到学校的时候,傅斯宴握着南笙的手紧了紧。
“南笙,你看到了,周丽侠晕倒了,她身体实在不行,现在走不了,就让她在家里再待一段时间,好吗?”
南笙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僵了,她脸上欢快的笑容一定凝固了。
她如果现在非要逼傅斯宴,显得太作太闹了,再说了,让周丽侠走,她还不走非要赖着,那就是自己找罪受。
南笙可以折腾得周丽侠自己想走。
“嗯,好,那就让她留到病好了吧。”南笙说。
傅斯宴可能是看得出来南笙不高兴,补充说:“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住在学校,和你一起,不回家,不会见到周丽侠。”
傅斯宴主动这么说,南笙倒觉得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她相信傅斯宴对周丽侠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让傅斯宴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那不是把整个傅家大宅子都丢给周丽侠吗?没有人看着可不行。
”不用了,我相信你,你就在家里住着吧,我最近复习很忙,需要清静,你不用特意过来。“南笙说。
傅斯宴笑了:“你天天看着比我还忙。”
南笙俏皮地笑了笑,跳下车,冲傅斯宴挥着手朝学校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