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按照你的吩咐,村里所有被占土地的家主都签了字,并且按了手印。”
虎子从怀中掏出状子,除了刘长河当初写的状词,状子的大半已被血红色染满。
“快,大家快进来!”刘长河接过状子。招呼大家都进院子。
看着满是血红的诉状,刘长河陷入了沉思。
他还是远远低估了人心的力量。
原以为村里可能也就有几户来签名对抗。
怎么也没有想到全村都签了。
毕竟一家人吃饭的依靠都被抢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把壮子折叠几下,揣进怀里。
小玉本来炒的菜就比较多,没想到又加了几人,忙又炒一些出来。
虎子往西厢房搬了个桌子,村里人几个人围着桌子也吃了些饭菜。
“姚兄,东风已到,一会我就可以去县衙状告那黄家父子了。”
刘长河放下筷子,悠悠说着。
“你说的东风是刚才那些人?吃饭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
“这不是想让你安安心心的吃顿饭嘛,现在吃完了,我给你说也不迟。”刘长河给姚远沏了一杯茶。
“这黄家父子,之前在我们村里一直打着是凉国公蓝玉干儿子的旗号,霸占了村里绝大多数土地,宅子也抢去十来户。
只靠一个私闯门宅和强强良家妇女,根本搬不倒他们,只有这些过硬的人证物证,才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蓝玉的儿子?姚远心中一惊。
凉国公可是谋逆的大罪,他的儿子几乎是必死无疑。
怪不得这位兄弟之前一直都这么关心梁国公的事情,原来症结在这里。
虽说刘长河年龄不是太大,但是处事之谨慎,办事之稳妥,都让他刮目相看。
“这样最好,免得他们在危害乡里,欺负百姓。”姚远点点头。
“姚兄,劳烦你派几个兄弟,跟我一起押着黄德发、陈二狗去县衙门一趟。”
“这个没问题,只是我就不能出面了,免得落人口实。”
刘长河非常理解,点点头。
姚远出门便吩咐门外的兄弟,刚转头走回院子。
只见刘长河和虎子正端着水盆,给黄德发和陈二狗洗脸,黄德发依然非常抗拒。
“兄弟,这个时候还给他们洗什么脸?”
“给他们做一下个人卫生,免得到公堂之上,别人说我们虐待这两个嫌犯。”
“哈哈,还是你心细。”
说话间,丐帮的四五个兄弟已经走进门来。
架起陈二狗和黄德发便向门外走去。
刘长河叫上小玉、虎子和刘庄的一众弟兄一起跟上。
出了门,刘长河便让丐帮的兄弟把黄德发二人口中塞的烂布取下来。
陈二狗倒是安静,只是瑟瑟发抖,黄德发张口大骂起来。
“你们这些狗东西,放开老子!”
“敢惹老子。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这些人我全记住了,一个也跑不脱。”
他喊的越是响亮,刘长河反倒有些开心。
一行人走在街上本就浩浩荡荡,黄德发的叫嚷更吸引不少目光。路上的行人和路边的商贩议论纷纷,有些没事干的闲人竟然直接跟到了衙门口。
黄奎还在窗边坐着,茶水早已经喝不动了。
可他依然没有等到许知县出门,反而是看到远处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虽然老眼有些昏花,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体型异常的年轻人,正是自己的儿子黄德发。
再配上声音的验证,更是确信无疑。
黄奎急忙走出茶舍,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头。
走进人群,还没等他张口说话。
刘长河率先向身边身边大胡子说道:“快去抓住黄奎,送上门来,不要让他跑了。”
虎子向前两步,两下就擒住黄奎。
一手抓住胳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你放开我爹,不然我弄死你!”
听到父亲的嚎叫,黄德发喊的更是响亮。
刘长河走到县衙门口,毫不犹豫敲响鸣冤鼓。
只听县衙里面传来一声,“何人鸣鼓,带上堂来。”
刘长河便携一众人走进了衙门。
威——武——
伴随着杀威棒一阵撞击地面,堂审便正式开始了。
“堂下何人击鼓?”
刘长河看公案桌后坐着一个穿官服的人,不用想,这是县令无疑。
他忙跪下,大喊到:“草民刘长河,刘庄人氏,状告梁国公蓝玉的干儿子黄奎和他的干孙子黄德发。
他们强占土地,霸占民宅。黄德发还私闯我家宅院,强抢民女朱小玉……”
说着刘长河双手将状子举过头顶。
师爷忙将状子转呈许县令手中。
看到抓人的是丐帮兄弟,许县令其实早就明白这一切。
边听着刘长河的陈述,许县令还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幸亏早上没有接着黄奎的茬,要不然恐怕连自己也要被牵连进去。
丐帮送信也算是及时,这算是自己欠丐帮天大的一个人情。
稍稍定下神,许县令问道:“你说这黄奎父子与凉国公蓝玉的关系,可有凭证?”
“回禀县太爷,草民正月初三在村里拜年的时候,就被这黄德发和他的家奴陈二狗暴打了一顿。
黄德发亲口承认他的干爷爷是蓝玉,就是打死我,他也不用抵命。
这几个村民都是我们刘庄的,他们当时都在场,都可以替草民作证。
县太爷还可以去我们村进行查证,只要是那天见我挨打的,大多都应该听到黄德发的言语。”
刘庄那几个村民,连忙点头说:“那天黄德华确实说他的爷爷干,爷爷是来月。”
黄德发并不知道梁国公的事情,我还没提这帮人竟然先提起干爷爷来。
“没错,凉国公就是我干爷爷,别说那天说,我现在还是这么说。”黄德发语气中满是自豪。
“真是凉国公的同党。”
“啧啧,这下神仙都难救他们。”
门口吃瓜群众不停窃窃私语。
黄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儿子。
刘长河马上说道:“县太爷您也亲耳听到了,草民说的没错吧?
那天黄德发和陈二狗揍了草民一顿,目的就是威胁我,把家里的祖宅直接送给他们黄家。”
“太过分了,别人祖宅都要抢占。”
“天理难容,这种人欺人太甚。”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啪——
“肃静!”
抓到这个机会,黄奎忙反驳,“我们没有强迫他,那宅子是他自愿卖的。”
“你说我是自愿卖给你们黄家的,黄老爷你可有买卖宅子的凭证?!”
黄奎张张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顿时明白,从刘长河踏入黄家卖宅子开始,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他又无法证明。
纵使他提起胡管家,可哪个管家不向着自家主人。
别说县令,就是一个普通人都不会相信。
黄奎往后一瘫,蹲坐在地上。
这年轻人,实在过于可怕。
竟然提前两个月挖好坑,就等着我往里跳。
现在却要亲手将黄家赶尽杀绝。
恐惧,绝望顿时淹没黄奎。
他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