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个声音从院门传过来,胖子扬起的手悬在半空。
“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转过身去,借着火把的光亮,黄德发张着嘴巴竟发不出任何声响。
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衣着也没什么出奇的。
黄德发惊讶的是,这人身后乌泱泱站着几十人,潮水一样涌进院子里。
光线比较暗,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黄德发并不认识姚远,正想发作。
身边的陈二狗拦住低声说:“少爷,这帮人来者不善,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陈二狗自然也不认识眼前这帮人,可他知道一旦动起手来。
自己这边这点人怎么是对面这一大群的对手?
到时候自己八成都要被暴揍一顿。
别的不说,狗腿子审时度势的本领不知道比他那个肥头大耳的少爷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快把人给我放开,要抓我兄弟,你要先问我们丐帮同不同意?”
“丐帮?!”
“是不是县城第一大帮?”
“听说他们有几千兄弟呢。”
黄家几个家丁一阵窃窃私语,眼看着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劲头。
抓着刘长河的两个家丁,早就把手松开,后退两步。
姚远径直走到刘长河的身边,关心的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好像压根没看到边上的胖子。
“你他M谁呀?”
砰!
一声闷响,
黄德发捂着鼻子嗷嗷直叫。
鲜红的液体沿着手掌滴落到地上。
眼看见了红,黄德发顿时火冒三丈,他一个大少爷哪受过这种委屈。
“上,干他!”
听到黄德发的号令,还真有两个家丁蠢蠢欲动。
拳头刚扬到半空,
砰——砰砰——
边上几个人拳打脚踢,
昏暗的火光里根本看不清到底谁动了手,
两个家丁蜷缩在地上哀嚎起来。
余下的人连动也不敢动。
陈二狗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可是一个识时务的家伙,连主子都被打了,自己哪里还敢强出头呢?
“我最讨厌别人打断说话,你妈妈没有教你要懂礼貌吗?”姚远活动一下手腕,瞥一眼黄德发。
眼看家丁都不是对手,黄德发彻底明白了,再动手更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索性就蹲在地上,捂着鼻子哼唧起来。
“姚兄,我没事。多谢你和兄弟们赶过来出手相救。”刘长河微微一笑,伸展两下胳膊,根本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姚远眉头一皱,沉声道:“没事就好,这些是什么人?”
刘长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讲一遍。
姚远听完之后满是愤慨,
到县城来为非作歹,抢的还是自家兄弟的媳妇,这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兄弟,这些人怎么处理呢?”
刘长河抬头思索一番,“让这些家丁都回去吧,我这可没有那么多房子给他们住。
黄德发和陈二狗全绑起来,私闯门宅,强抢民女,可不能轻饶他们。”
老六一挥手,几个乞丐上前,将黄德发主仆二人瞬时捆成了粽子。
家丁听说要放了自己,纷纷趴在地上疯狂磕头。
接着就连滚带爬,朝大门跑去。
黄德发又急又恼,大喊道,“回去赶紧给我爹报信,让他多带些人来救我。”
姚远皱了皱眉头,走到黄德发身旁,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你怎么这么聒噪!”
黄德发又急又恼,可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用眼死死的瞪着姚远,好像要用眼神杀了这个狗东西。
“把嘴给他堵上。”老六低声吩咐一声。
身旁一个乞丐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烂布条子,揉几下就直接塞进黄德发的嘴巴,二狗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看事情已经平息,姚远挥挥手,对老六说:“没事了,你带大家回去吧。”
“是,舵主!”
老六施了一礼,带着的丐帮的兄弟撤出院子,最后出去的人还把门给带上。
刘长河这才邀姚远一起走进正厅,虎子也忙去烧水泡茶。
还没等刘长河开口。
姚远绕着刘长河转了两三圈,“兄弟,你给我说实话,你是怎么知道凉国公会出事的。”
刘长河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就脱口而出,“我来县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白发老道,他讲给我听的。”
自己可不会给姚远讲,他是从几百年后的未来穿越过来的。
他的经历远比这个说法更让人难以置信。
拜托姚远帮他打听事情时候,刘长河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
针对姚远这个问题,他就早早将答案准备好。
“白发老道?那是仙人啊!”姚远睁大眼睛。
刘长河只是笑着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那人给我说完之后,我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啊……那不就是仙人,你有这种机缘,怎么不早点给哥哥讲?”姚远一把抓住刘长河的胳膊,眼中满是羡慕。
确实,在那个落后的时代,神仙是多少百姓最后的慰藉。
能得到神仙的指点,该是多大的造化?
虎子把茶端进来,又忙出去查看黄德发和陈二狗,生怕有什么纰漏。
刘长河忙转移话题,招呼道:“姚兄,快喝茶。”
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触碰到茶碗,再次缓过神来。
姚远压低声音,“兄弟,今天下午传来最新的消息,凉国公在狱中已经被皇上赐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刘长河眉宇间没有一点惊讶。
“圣旨的副本都已经下发到各州府,县里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收到州府印发的通告。”
姚远多了几分心思,想到刚才刘长河说话的语气。
不对呀!难道这些他也知道?
“快讲讲,老神仙还跟你说了什么。”姚远眼睛瞪大,好奇的看着刘长河。
“刚才不是跟你讲了,说完这些,我一转身他就消失不见了。”刘长河又重复一遍,好像是真的遇到过一样。
“啊,他没有告诉你点什么长寿的秘诀,或者仙法之类的?”姚远又追问起来。
“白发道长这件事,作为天机这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不然谁泄露天机,惩罚下来可是要家破人亡的。”刘长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姚远顿时连连点头,做个一个嘘的手势,“是的,天机不可泄露。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
姚远一脸严肃,不再开口说话。
虽然刘长河也知道封建迷信害人,可这时候能帮他保守秘密的方法也只能是借助神力了!
虎子举着煤油灯,看着黄德发和陈二狗很是解气。
黄德发的鼻子已经肿得很高,还有一些青紫,
两人呜呜拉拉,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巴被塞的严严实实,连个字都说不出。
虎子本想踹上两脚,可又怕万一黄家翻过身来,再找他算账,就忍住离开了。
一众家丁逃出县城,摸着黑赶回刘庄,这一来回折腾的很多人都是气喘吁吁的。走回黄家大院已经后半夜了。
砰砰——
胡管家打开一条门缝,挑灯一看。
一群家丁灰头土脸的,中间两个人还鼻青脸肿,带着哭腔喊:“不好啦,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