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两遍，外面映的一片雪白。
刘长河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胳膊，被子外面冷飕飕的，他已经全无睡意。
前世总是熬夜加班，一直干到凌晨三四点甚至通宵都是常事，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等财富自由后，要早睡早起，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没想到来到这里直接强制适应这样的作息，而且身体似乎也很享受早睡早起。
或许前世根本就不需要牺牲作息来加班，早睡早起一样可以做出好的游戏程序，还不伤身体。
眼睛看着屋顶，刘长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然后猛然坐起，摸索着点上煤油灯。
推开门，只见鹅毛般的雪片纷纷飘落。
院子里已经铺上一拃多厚的雪毯子。
县城的夜格外安静，白茫茫的一片映的夜空明亮许多。
嘎吱——嘎吱……
抱柴，
大木盆，
装雪，
刘长河来来回回跑好几趟，才算把准备工作做完，进屋后刘长河跺跺脚上的雪，关上屋门。
没错，开始生火烤地瓜。
这就是刘长河能想到的时间分割。
人手不够只能多花点时间提前准备了。
赶在开门前最少需要烤出一百多个红薯。
火苗呼呼燃烧起来，放在边上的大木盆很快借着炉温就把雪融化掉。
虽然水还有点凉，可是也没办法，依然要洗着红薯往圆形铁架子里放。
不多久，刘长河感觉身上都暖和起来，水盆里的水也有些温度。
“五更点卯，天寒地冻，注意门窗。”
伴随着几声锣响，打更声回荡在县城上空。
紧接着又是一阵寂静。
刘长河昨天就估算过。
一小时差不多可以烤出三波，也就是二十四个，一百个的量大概就要两个多时辰的时间。
刚开始炉子冷，烤的速度相对慢些，后面热起来就会快很多。
最好开始的时间就是凌晨四点，换算成明朝就是五更过半，可没有手机也没办法搞个定时。
刘长河不时转动着烤地瓜架子扶手，不多时，已经出炉三十多个香喷喷的烤地瓜。
“五更点卯，天寒地冻，注意门窗。”
声音越来越近，看来打更人走在门前的这条街上了。
刘长河忍不住朝外望几眼，可隔着门板什么也看不见。
咚咚咚——
听声音应该是打更人敲门。
刘长河急忙走过去卸下一块门板，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高个子提着一盏灯笼，矮个子拿着盘子大小的铜锣，两人组合多少有些搞笑。
“我们通过门板看里面有火光，你在干什么？”
高个子提高手中的灯笼，伸头朝屋里看几眼。
“二位是丐帮的兄弟？”
刘长河打量着二人的衣裳，表情流露出好奇。
高个子看看刘长河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们衣服有点眼熟，我这是在烤地瓜，白天卖地瓜顾不上烤这么多。”
“烤地瓜？”矮个子似乎想起什么，“你这是白天有人闹事那家店？”
“没错，正是我的店。”
“呃，六叔说过，让我们这些帮众多多关照你的店。”
高个子脸上堆满笑容，他听说这老板认识舵主，自然不敢得罪。
“多谢各位兄弟，打更是你两个一直负责吗？”
眼睛微微一转，刘长河想到些什么。
“不是，我们轮流打更，这个月轮到我们兄弟俩，出正月就换下一班兄弟。”
高个子明显健谈许多，说话滔滔不绝。
刘长河转身回屋里，用草纸包着拿出两个烤地瓜，转身走出递向两人，“那正好，我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
二人后撤一步，忙摆手拒绝。
“有什么吩咐您直说就行，这就免了，让我们六叔知道肯定要罚我们兄弟。”
“是的，这可使不得。”
刘长河一步跨出房门，对二人说：“天冷你俩吃了暖暖身子，六叔要问你俩就说我强塞给你们的，要你们不收，我就不让你们帮忙了。”
二人这才把烤地瓜接过去，高个子开口说，“您有什么吩咐？”
“哈哈，很简单。”刘长河笑着说，“五更天这班更，你们路过我这，拍几下门把我叫醒。”
“没问题，交给我们俩。”
矮个子一听这么简单，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那行，您先忙，我们这班更还没打完。”
听到高个子的话，刘长河微微点头，转身回屋里。
矮个子敲下锣，高个子提高嗓音，“五更点卯，天寒地冻，注意门窗。”
刘长河转身把门板装上，心里不免美滋滋。
本来还有点发愁，这没闹钟起床时间不好控制，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直接定制个人工闹钟，不怕误事也能多睡会。
连打更都是丐帮的人，这事多少还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前世的专业课上根本没有提到。
这丐帮的势力竟然这么大，怪不得县令，知府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这个“民间组织”确实不容小觑。
不知不觉，炕上的烤地瓜已经摆出一大片。
刘长河拿起麻袋轻轻盖在上面，又拿出虎子盖的那条被子搭在上面，这样保暖效果就好很多。
天已经大亮，可雪依然没有停。
刘长河感觉肚子有点饿，趁着间隙，剥两个烤地瓜吃下去顿时舒服好多。
看时间还早，
刘长河去后面院子，把雪堆在院子的石榴树边上。
这么多雪，在前世也是很罕见的。
那时候冬天一般就下两三场小雪，在北方上学工作的几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没有这么冷。
刘长河还在墙边堆个雪人，插根小红薯当鼻子，用两个花生装上眼睛。
咚咚咚——
看来是小吴把柴送来了。
刘长河想着就打开院门，跟他猜想果然没有差别。
这个年代空气好，节奏慢，可老百姓确实太苦了。
为了几文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大早上就挑着柴要走上十几里路。
在前世这么大的孩子基本都在教室里上课。
小吴从进院起全程带着笑，生怕失去这个稳定的“大客户”，不敢有半点怠慢。
看到小吴后背有些雪，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摔倒过。
刘长河倒是没有多少言语，他不想多说无谓的安慰话，那确实也没什么意义，只能勾起小伙子不开心的回忆。
收到钱，小吴开心地离去。
刘长河关上院门，心里不觉有些波澜，或许他可以做更多来改变一些事情。
“咚锵咚锵咚锵……”
听到戏园子开场锣的声音，刘长河放下手中的扫帚，走向前门把两块门板卸下来。
朝着戏园子瞅一眼，刘长河没看到姚远和老六的身影，可能是天气冷都没出来听戏。
比较冷的缘故，来买烤地瓜的人比昨天还多，谁不想在冰天雪地里吃口热乎的甜食。
刘长河不停忙活，脸上溢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