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理压根不理会傅书韵黑如锅底的脸,借着这个机会就跑到一楼去打电话了,原本要赠送乐器就是夜总提过的,这下他只要做戏打个电话,一切就能顺理成章了。
而在“难觅”的楼下,一个银白色头发的中年男子听到琴声,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真是好曲,弹的人也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啊!”他不禁感叹道,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店里。
店内,“难觅”的店员正用鸡毛掸子清理乐器,看见客人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件上前,“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匆忙下楼的黄经理正好撞见男人,本就惊喜的表情满是诧异,指着男人半天,激动得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就连一旁的店员也忍不住替他着急,“黄经理,您这是怎么了?”
“詹姆斯!您是詹姆斯先生!”黄经理憋了半天,终于想起了男人的名字。
店员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这位就是世界级的著名钢琴大师詹姆斯先生吗!”
詹姆斯看见两人的反应,忍不住轻笑,“两位不必激动,我也是被方才的琴声所吸引而来的,我想请问这楼上是有什么高人吗?那首《第二钢琴协奏曲》弹得行云流水,绝非等闲啊!”
黄经理闻言,激动得拍手,十分赞同詹姆斯对蓝诗瑶的评价:
“詹姆斯先生,虽然我对钢琴不如您那般了解,但仅凭刚才作为听众的感受,我认为蓝小姐的水平已经完全超越她的年纪了。”
詹姆斯先生眼眸里闪过深深的意外:“年纪?听你的意思,这弹奏者的年纪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五岁,只有五岁!”黄经理激动得比了一个“五”。
“什么?这这这……”詹姆斯先生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能够将这首《第二钢琴协奏曲》弹得如此完美的竟然是个不足五岁的孩子。
这何止是天才啊,简直就是天才中的战斗机啊!
詹姆斯先生激动得差点牙齿打架了,连忙道:“你是否有这个孩子的照片?快给我看看!快啊!”
“有,自然是有的!”黄经理将方才拍摄的蓝诗瑶演奏的照片递给詹姆斯看。
小女娃穿着白色连衣裙,乖巧得坐在钢琴椅上,整个人仿佛与钢琴合为一体般。
詹姆斯找黄经理要到了照片,激动得热泪盈眶,呜呜呜好卡哇伊的小天才啊!
妈妈咪呀,把贝多芬从坟墓里挖出来他都得使劲把这小姑娘往天上夸!
詹姆斯先生离开了“难觅”以后,就立刻点开微信,拨通了置顶账号的视频通话,激动得连连放声大笑:“哈哈哈!惊喜啊,美女你猜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有什么提示吗?”视频那头的女人穿着黑色针织吊带,肩上裹着一块披肩,半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唇瓣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可倘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女人眉眼间竟跟慕听雪有几分惊人的相似。
“让我想想啊。关键词——钢琴、演奏、小孩、《第二钢琴协奏曲》。”
女人轻笑,“是不是你最近又新收了一个小孩做徒弟,想让我教她《第二钢琴协奏曲》?”
作为世上最难的几大钢琴曲之一,全球能够弹好这首曲子的钢琴家并不多,而她就是最早学会,同时也弹得最好最难以超越的那个。
詹姆斯瞬间觉得这是在羞辱自己:“傅念笙,你瞧瞧,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是吧?实话告诉你吧,我若是能收这个孩子做徒弟,都不需要你教我,因为她自己就会弹!”
“自己就会?”傅念笙惊讶地开口,“你是说,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弹《第二钢琴协奏曲》?”
“震惊吧?”詹姆斯得意得笑了笑,“今天我路过‘难觅’,偶然听见这孩子的演奏,真是极具天赋和乐感,要是这孩子能来参加下周的维纳斯音乐大赛,一定能获得冠军!”
“连你都对她如此欣赏,想来这的确是个小天才。”她感叹道,“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有没有拿到相关的信息?”
傅念笙从小就酷爱音乐,小时候在傅家的时候,傅家的哥哥们总是会为她准备各种乐器。
那时候的傅念笙,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娇贵的公主,天真、烂漫,又幸福。
可是仔细想想,那段让人怀念的时光,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信息倒是不太完整,不过照片是有的,我马上发给你。”詹姆斯将微信照片导出来,传送了过去。
傅念笙看着照片上戴着面具的小家伙,竟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低着头认真演奏的模样视若旁人,虽然戴着面具,但她却总觉得很是熟悉。
这孩子……倒很特别。
傅念笙只觉心头涌动出一丝熟悉的感觉,她薄唇轻启:“詹姆斯,帮我个忙,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劝她参加维纳斯音乐大赛。”
“放心吧,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这么好的天才可不能浪费!哈哈哈……”
傅念笙勾起唇角,刚准备开口说话,身体就传来一丝异样,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她放下对着自己的镜头,颤抖着双手将距离自己很近的药瓶拧开,倒出两颗米白色的药丸放进嘴里,就着茶几上的水喝下以后,咳嗽才稍稍好转了一些,只是她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惨白。
视频那边的詹姆斯连忙关切地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吗?”
她缓和了一下,重新拿起手机,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是老样子了,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体力有所恢复,不至于需要常年卧床不起了。”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做维纳斯音乐大赛的评审,更何况就这样暴露身份,那群人若是找到你该怎么办?”詹姆斯眉头紧蹙,“要不还是让我替你去吧。”
“不用了,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去。”傅念笙谢绝了他的好意。
当年她身体遭受重创,这些年她一直呆在家里养身子,去年才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虽然侥幸活着,但是身体却的根基却遭受重创,她养来养去也没有彻底好转。
她不想再把自己最后的这点生命和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
挂断电话以后,傅念笙卧室的房门被推开,李姨端着一杯冰糖雪梨走了进来,“小姐,刚才听你咳嗽得厉害,我煲了点雪梨汤,您趁热喝了。”
“谢谢。”傅念笙喝了几口梨汁,似乎没那么想咳嗽了,“这身子,没到换季的时候就咳得尤为严重。”
“比起前几年,已经好很多了,小姐只要好生养着,总有一天会好的。”
傅念笙笑了笑,没接话。
她知道李姨只是在安慰她,当年她从傅家那场噩梦一般的屠杀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却还是被那个神秘组织一枪打中,险些丧命。
好在被当时上山采药的李嫂发现,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她的肺部被子弹打穿,肺功能直线下降。
最初的几年,她必须躺在病床上,依靠氧气瓶才能维持基本的呼吸。
到后来她利用自己过去的才能和所积累的财富重新开始,创立了自己的家族企业,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李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