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馨想起他昨天对她说的话,
“为什么不求助呢?”
她抹了把脸,抬头望向他,“帮帮我...”
押着她的两个男生两下就被他踹到了一边,两个男生见对方比他们大,他们也打不过,爬起来麻溜地跑了。
那三个女生见状也不敢多留,松开白梦馨迅速地溜了。
少年将她扶起来。
“谢谢。”
白梦馨道了谢,从书包里翻出纸巾擦了擦。可是身上的黏腻感太重了,纸巾根本擦不干净。
“不要总是做无谓的反抗。”少年突然开口,白梦馨愣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无畏的反抗?不反抗难道就白白挨欺负吗?
她心里对少年的感激和好感顿时打了折扣,她没说话,咬着唇倔强地低下头继续擦着身上。
少年瞥见她的动作,转身离开。
白梦馨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失望,不过非亲非故的,人家帮了她两次,己经很感谢。
有些遗憾没有问一问他的名字。
白梦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上书包从巷子里离开,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直接回家的,爷爷奶奶看见了肯定是要担心的。
可是她又不知道能去哪,年纪这么小,去宾馆估计人家都不会给她开房间。
她想着要不找个河边把身上都弄湿,就说是不小心掉水里了,这样最多挨一顿骂。
她低着头走出巷子,目光所及是一个透明的超市袋,她抬起头,少年就站在她对面,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
少年没说话,白梦馨也没说话,她伸手接过袋子。
接过袋子的一瞬间,少年再一次沉声开口,“有效的反抗是一击致命,无效的反抗只会给别人更多伤害你的机会。
白梦馨的手顿了一下,原来他刚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接过的袋子里是两瓶矿泉水,白梦馨的内心生出几分感动,像是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她的心,暖暖的。
一个人坚强久了,就会在收到别人的关心时,突然的脆弱。
她瘪了瘪嘴,微哑着嗓音再一次开口:“谢谢你。”
她跟着少年出了巷子,路上少年也不说话,她想问他的名字,却又不好意思打破这份平静。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到了热闹的街道,确认她已经安全了,少年准备离开。
在他走之前,白梦馨鼓起勇气,“我叫白梦馨,可以问下一你的名字吗?”
少年的身形顿了一下,“戴扬。”
......
那天以后,每天放学她都能在门口看见他。
他也不靠近,只是远远地站在对面的马路,和她走一样的路线。
她一转头就能看见他。
赵艳宁还是跟着她找过她几次麻烦,可是每次赵艳宁一出现,戴扬就会从马路对面过来。
几次之后,赵艳宁一出学校门看见戴扬也就识趣的不再跟着白梦馨了。
从此以后,每天放学变成了一件期待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一出校门就能看见他。
不论晴天下雨,他的身影一直都在,隔着一条马路,陪她走回家的路。
有时候放学的时候突然下雨,白梦馨没带伞,她会在校门口传达室的屋檐下躲雨,戴扬就站在对面小商店的屋檐下等着她。
等到雨停,白梦馨从校门口离开,他依然会隔着马路陪着她慢慢走,不管多晚。
那种有人保护着,陪伴着的感觉真好。
每天都是有期待的,每天都是被温暖的。温暖到白梦馨会觉得不那么真实。
她觉得自己好贪心,希望这短暂的温暖可以长长久久。怕哪一天梦醒了,他就突然消失了。
又是一个雨天,白梦馨撑着伞从学校里走出来。
雨天,路灯亮的很早,戴扬就站在对面的小商铺屋檐下,路灯的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落在他的眸子里,像是发着光,能驱散掉她内心所有的阴霾和彷徨。
他没有打伞,似乎刚刚淋过雨,额头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是湿湿的。
白梦馨第一次大着胆子撑着伞往马路对面走,人行道亮着红灯,她站在红路灯的下面看着他。
戴扬也看着她,眸子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光。
绿灯亮起,白梦馨一路小跑到了小卖铺,她的伞一半罩在了戴扬的头顶,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淋湿了。”
她的声音很柔很甜,和她歪过来的伞一起,在戴扬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少年高出她许多,白梦馨需要把伞举得高高的才能遮住他的头顶。
少年握住伞柄,从她的手里将伞抽出来。
很快,白梦馨已经湿掉的肩头被阴影笼罩住,她抬起头,那把粉色的大伞已经一大半都切斜在她的方向。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梦馨一直盯着地面,两个人步伐一致。
目光里是他们湿漉漉的鞋尖和脚边溅起的小水花,每一步踩在水面上发出的声响都像是跳跃的音符落在她的心尖。
少女心里那不知名的情绪在慢慢滋长,她的唇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
快走到家,少年握着伞柄将伞递给她,白梦馨将伞往他怀里一推。
“我到了,你打着吧。”
说完飞快地从伞下跑了出去,跑到家门口回头望了一眼。
戴扬还撑着伞站在雨里,灯光下只有他模糊的轮廓,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的雨天,少年常常忘记带伞。
白梦馨的书包里每天常备着两把伞,可每一次她都只撑着一把雨伞走到他的身边。
以前讨厌的雨天变成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她常用的小粉伞也换成了一把大大的黑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