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颈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落,最终没入浴袍。
白梦馨的视线随着水珠缓缓下移,在他的胸膛处停了几秒,突然觉得她这样有些失态,连忙垂下眸子,“你这有退烧药吗?”
“你发烧了?”傅晏深的嗓音发紧。
“没有,是忆忆。”白梦馨连忙否认,傅晏深今天似乎一直很紧张她,她的心尖飘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今天受伤了?”傅晏深眸光舒缓,随后一顿,他今天倒是忘记让曲忆忆也检查一下了,要是她伤着了,薄司寒还不得连夜从江城飞过来找他算账。
“不是,她对狗有应激反应。”白梦馨抬眸,再一次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在这等着。”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几分钟后去而复返,手里拎着医药箱。
“如果需要去医院的话,随时喊我。”
白梦馨接过傅晏深递过来的医药箱,目光往他的脖颈看过去,刚刚他去拿医药箱的时候,她从后背看见他脖颈被狗抓破的地方隐隐泛着淡红色。
现在近距离一看,在医院贴上的纱布已经不在了,在联想到刚刚他脖颈上滑下的水珠. 他刚刚洗澡的时候也一定没有避伤口,纱布大概率也是湿了觉得碍事被撕掉了。
医药箱被接过去,傅晏深进了卧室,曲忆忆看清他后脖颈的伤口跟着进去。
傅晏深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的人没走,他停下脚步转身。
白梦馨跟在他后面,脑袋里在想着些其他事情,眼神也是空空的,没有聚焦。
傅晏深转身,白梦馨步子却没停下来,人直接撞进了他坚硬温热的胸膛。
突如其来,毫无准备,白梦馨鼻骨被撞得生疼,人往后退了几步,微微向后仰。
男人的手臂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蓦地收紧,将她拉了回来。
医药箱从手里滑落,人被傅晏深揽进了怀里,她的脸颊擦过他的胸膛,手下意识地攥住他胸前的浴袍。
她的身子很单薄,傅晏深一只手就能将她整个圈起来。
身体和他贴的很近,近的能感受到他隔着浴袍传过来的体温,鼻息间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混杂着的男士制须水的气味让她心跳加快。
傅晏深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左手上,那只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襟。傅晏深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喉结轻滚。
白梦馨身体微额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傅晏深,男人墨色的眸子沉邃如深潭阔海,浮着幽幽的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化在眼底。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
白梦馨的手掌抵上他的胸膛,推了一下,傅晏深松开手臂,她本就没稳住的身体又往后仰,傅晏深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两个人的姿势有点暧昧,傅晏深黑沉的眸还带着关切,白梦馨有些慌张。
“你脖子上的纱布掉了,你去那边坐着,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她对上他的视线,又立马躲开目光,推开他,俯下身去捡医药箱散开掉落在地上的药品和工具。
她眸子垂得极其快,但她眼睛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还是落进了傅晏深眼里,他眼眸闪烁,瞳孔深处也翻涌着无数丝情,细微繁复,难以窥探。
那点小伤对于他来说真的不是什么事,傅晏深却还是听话地朝着白梦馨刚刚指着的方向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白梦馨拎着医药箱走到她的背后,将医药箱放在边上的桌子上,拿出消毒用的碘伏、棉签、医用纱布等工具。
浴袍遮住了大半脖颈,伤口又在靠下的位置,白梦馨将他的浴袍的后领口往下拽了拽,抓痕露了出来。
伤口不是很深,但是泡了水,看起来似乎比上午的时候还要严重,白梦馨用棉签蘸上碘伏轻轻擦拭伤口。
傅晏深全程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白梦馨微微凝眉,这人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小伤口也是伤口啊,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疼。
他似乎不怕疼,以前也是这样,曾经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浮现。
白梦馨将纱布贴到伤口的位置,手却没有收回来,顺着他的脖颈一点点往下移,再有一指的距离就是他背上的伤疤的位置,那天晚上她摸到了,她想再亲眼看一看。
随着白梦馨的动作,浴袍的领口越开越大,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伤疤的头部,傅晏深身体一僵,猛地转过身。
浴袍滑下,露出大半个胸膛,蜜色的肌肤,性感的肌肉线条。
白梦馨的脸颊立刻红了,她慌乱地合上医药箱,提上就跑。
进了曲忆忆的房间立马把门关上了,气喘吁吁。
曲忆忆听着动静朝门口望去,“你这是八百米冲刺给我买药去了?”
明明曲忆忆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白梦馨就是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我好心去给你找药,你还在这调侃我。”白梦馨呛了曲忆忆一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也是玩笑嘛!你最好了!”曲忆忆娇气的笑容带着几分虚弱。
两个人都是开玩笑,相视一笑就过去了。
白梦馨坐到床边,打开医药箱,翻了半天却没找到退烧药。
是医药箱里本来就没有?还是刚刚掉在傅晏深的房间里了?
刚刚在傅晏深那里真的太丢脸了,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是看着曲忆忆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蔫蔫的样子,她又不忍心。
纠结了一小会儿,咬咬牙还是起了身,“忆忆,你再等我下,药可能掉路上了。”
白梦馨重新回到傅晏深的卧室前,手举起来,又放下去。
阖眸,咬唇,最终抬起手。
手还未落下,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