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搜查令可以给你,随便查随便问。但是不要耽误我们工作。”
带头的警员一丝不苟,丝毫没有怯懦。
他转过身直接对着后面的人说:“还不快点搜,还得赶在下班前回警局交差。”
后面的警员立马行动起来。
薄司辰的手指在温暖的背上轻点,“推我上楼。”
温暖的眸子在眼眶中轻转,她似乎明白了薄司辰带警察来的用途,推着他从电梯上了楼。
温家的那三个人现在气得不轻, 宋姝艳 一个劲的在那和温承基抱怨。
可是大厅里有两个警员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温承基掏出手机给警局的王局打电话,可是电话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温承基不得不重新认识薄司辰,他或许没有外界看起来的那么身残势弱。
“他们搜查,你跟着他们去,所有想拿走的东西直接跟他们说就好。”到了二楼,薄司辰摁住轮椅,转过头对温暖说。
温暖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眼眶蓦地一热。
他在用他的方式护着她,帮着她。而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知道被人护着是什么感觉了。
“谢谢你。”她的声线发颤,手指微微收紧,“往前面走,第三间是我的房间,你进去待会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说完往警员的方向走。
“等一下,你的后背,是谁砸的?”
薄司辰喊住了她,英俊的五官轮廓,在水晶灯的灯色下泛着几分清冷的颜色。
温暖停下脚步转过头,艰难地扯了下嘴角,“我父亲。”
薄司辰清隽的眉目似覆上了一层冰霜,唇瓣抿了抿,“玻璃相框的照片有么?”
温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眸子。
薄司辰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样,笑了笑,“要你不用的,拿一个过来。”
温暖似懂没懂,她似乎猜到了,又没完全搞明白。
她去到房间,床头的抽屉里有一个玻璃木边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小女孩骑在温承基脖子上的照片。
那个小女孩是她。
她只短暂的享受过三年父爱,年纪太小,她甚至都没有记忆。
照片里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就不在了,现在的温承基对她来说,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她把相框拿给薄司辰,自己带着警员去拿母亲的遗物。
薄司辰将轮椅移动到走廊的栏杆边,挪动着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手里的相框对准温承基后脑勺的位置,抬手扔了出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温承基的惊叫声响起。
温灵灵和宋姝艳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相框里的照片从破碎的玻璃中滑出,飘飘扬扬地落到地上,照片上温承基的笑容染上了几滴玻璃划破他脸颊的血液。
“谁?什么东西!”温承基抬起头,脸上被玻璃划出好几道小口子,流着血,有些吓人。
薄司辰抱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温总,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温承基目眦欲裂,配上他现在满是血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恐怖。
“真是抱歉,等会搜查结束了,快去医院看看,我让司机小王跟着,医药费全算我的。”
薄司辰眉头微蹙,温承基却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在他眼里看到了笑意。
没过多久,警员们就搜查完毕了,拿出来一堆拿袋子封着的物品。
“温先生,这些东西我们都要带回警局去确认。有什么问题,后续我们会再联系你的。”带头的警员依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宋姝艳一看她们拿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温暖母亲的遗物。
这那里是什么搜查赃物,分明就是温暖和他们串通好的上门来抢东西。
她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冲上前去就对着警员吼道:“你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徇私舞弊,这怎么可能是赃物!这些东西都在我们家放了十几年了。”
“这位女士,我们的搜查手续齐全,也都有嫌疑人的口供,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和我们回局里核实。”警员的态度也变得不客气。
都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她家搜东西,连温承基都联系不到人没办法,她去了警局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
她也不傻,她没再说话,往后面躲了躲。
“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回去了。”一众警员拿着东西离开了。
温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下来就看见狼狈的温承基和一地的玻璃渣。
她瞬间明白了,眸色深深地看向薄司辰。
薄司辰回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收拾完了我们也走吧。”
司机小王进来帮温暖拎东西,温暖推着薄司辰出了别墅。
上车之后,薄司辰让温暖开车,他真的把小王留了下来,毕竟去医院也得让他们继续受点教训......
温暖和薄司辰回到老宅,警员已经将从温家带出来的物品原封不动的都送了过来。
薄司辰让人把东西送到温暖的屋里,他也没有再打扰,温瑗这个时候一定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整理那些东西。
温暖在房间里静静地收拾那些东西,她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伤春悲秋。
那些委屈、伤心、不甘的泪水,在年少时无数个安静的夜晚都已经流光了。
她的心里更多的,是终于摆脱那家人的如释重负,是对开启新生活的向往。
即使她的新生活在别人看来是踏进去就出不来的深渊,但在她心里不是。
她在医院被各种欺负、打压甚至是栽赃陷害。
在被诬陷害死了病人,被一群家属围着谩骂推搡,扬言要她一命赔一命的时候,是薄司辰救了她。
他把她从嘈杂的人群中带出来,查明真相,还她清白。送她去别的地方规培拿证,甚至开了诊所,让她全权负责。
所以,在他说,他需要一个妻子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是他带她走出泥潭,她也愿意陪着他走完余生,不论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