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离不离婚!”
是薄老爷子的声音。
隔着宽阔的庭院,在入口处都能听见清晰有力的声音,让人感觉到重重的威慑力。
“我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薄司寒的声音从胸腔中发出,透着低沉有力。
曲忆忆的脚步停在了拱形门外,心尖被这句话砸得颤了颤。
饶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准备,可震撼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那句话像是在她心里扎了根,生了芽,带着什么滚烫的东西占满了她的心,烫得她不知所措。
薄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敲出重重的声响,“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你这几天,为了那个女人,都干了些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薄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薄司阳在边上添油加醋:“二哥,不就是个女人嘛!咱们家这什么样的找不着,不然我让宁宁给你介绍几个都城那边的名媛。”
薄司寒冷沉的眸光扫过去。薄司阳悻悻地闭了嘴。
“我自己做的事,后果我会担着。”薄司寒沉着一张脸,没有半分松动。
“你担着?你怎么担?拿着薄家百年基业当儿戏吗?”薄老爷子气得声音都在颤。
“在我回来之前,薄家的百年基业还剩多少?”薄司寒淡漠的目光落到薄老爷子身上。
“你!”薄老爷子气结,直接一拐杖挥出去。
上等的阴沉木所制而成的拐杖,半点不差地落在薄司寒的腿弯。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跪在地上了。
薄司阳和薄兴裕在一片旁幸灾乐祸,就差笑出声。
薄司寒闷哼了一声,重新站直了身体,面色冷峻,眸光锐利,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容人忽视的压迫感。
“曲忆忆,你们谁都不能动!”
他这话不止是说给薄老爷子听的,更是说给来看热闹的三房和薄兴裕听的。
“好啊,很好,现在翅膀硬了!”薄老爷子气得浑身都在抖。
“跟你那没用的爹一个德性!为了一个女人就失了理智!都不听我的话,最后呢?”
“我不是他,我不会受任何人的胁迫,也不允许任何人动我的女人!当年的事情我也会查出真相,伤害我妈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薄司寒的声音掷地有声,透露着强大的威慑与压迫。
母亲的事就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提,更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他冰棱棱的目光对上薄老爷子的眼睛,那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猩红一片,似乎能从里面滴出血来!
仿佛刚刚说那话的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会毫手软地将他撕得渣都不剩。
曲忆忆推着薄司辰来到了门口。
真相?
她当时一笔带过的背景,书里的世界又给她完善了什么剧情?
“你...”薄老爷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不离婚也可以,送她去国外!这样的人决不能在你身边呆着!”
“您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薄司寒半点不愿意松口。
“你...”薄老爷子觉得喉咙里都爬上了血腥味,一拐杖又挥了下去,“让我看看你这混账骨头到底有多硬!”
曲忆忆推开门冲了进去。
屋里的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惊住了。
“薄司寒!”她快步跑到薄司寒身边。
薄老爷子的拐杖又高高地举起,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回来!”
红色的拐杖迅速地挥下,曲忆忆伸出手准备抢夺,还没碰到拐杖,她已经被拉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呼吸间尽是男人那冷沉清冽的气息,他圈住她的身体,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这样的行为,对于薄老爷子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手下的拐杖更没了轻重,一棍一棍地砸在薄司寒背上。
伴随着落下的拐杖,薄司寒的身体一次次的绷紧。
曲忆忆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看看他,薄司寒的手指穿过她的秀发,将她的脑袋摁在怀里。
“乖一点。”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过他咬着的牙缝中溢出。
“薄司寒,你放开我!放开我!”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薄司寒胸前的衣衫上,她用尽全力挣扎,却只能任由他像一座大山一样,护住自己。
薄司阳和薄兴裕心里暗暗爽着,巴不得薄老爷子把薄司寒打死。
薄兴业(薄司寒的爸爸)也终于赶过来,他要冲上去,薄兴裕拼命阻拦着,“哥,爸正在气头上,你就别上去凑热闹了。”
薄司阳也在一边帮腔,“就是啊,二叔,爷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爸!你是要打死司寒这孩子吗?”薄兴业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释放,“你当初那样逼杭静(薄司寒的妈妈),我忍了,我后悔了大半辈子,现在我觉不允许你让司寒重蹈我的覆辙!”
薄司辰也跟着劝说:“爷爷,司寒还是年轻气盛,有什么好好沟通。”
薄老爷子无动于衷,依然在一棍一棍没有停手。
曲忆忆鼻尖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真的着急了,可是不论她怎么哭喊,薄司寒就是不放开她。
她的唇紧贴着它胸前的衬衫,她含住衬衫的纽扣,用力扯下了它,在薄司寒的胸膛上重重地咬了下去。
薄司寒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箍得她不能呼吸了吗?
她一呼吸困难就喜欢咬人。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瞬间,曲忆忆从他的怀里挣脱开。
她起身,薄司寒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同时向着挥起的拐杖伸出手。
薄司寒凭借着身高优势先一步抓住了拐杖,曲忆忆跟着也握住了拐杖的末端。
两个人转头,四目相对。
曲忆忆本就哭红了眼睛,她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撇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薄司寒立马松开了手。
曲忆忆一个用力,从薄老爷子的手中抽出拐杖。
薄老爷子被惯性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薄司阳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怕是就直接摔地上了。
曲忆忆拿着拐杖,气势凌人地看向薄老爷子。
“薄司寒尊您是爷爷,任您打骂不还手。可我是不被您承认的孙媳,封建制度下的尊卑礼仪对我不管用,我不惯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