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琐经安婉的提点特意为景闲暨挑选了一套蓝色为底绣玄色连云纹的衣服,只因段酒笙最喜红色与白色。
景闲暨也甚为满意,心想母后身边的人就是不一般,直到段酒笙穿着件丁香色的衣服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才知道,不能轻信任何人。
段酒笙缓缓走向他,看了一眼他的衣服:“衣服不错,挺好看,就是不赶巧了,与我今日的衣服不配。”
景闲暨:(????)
段酒笙望了望四周,又抬头看向景闲暨,漫不经心道:“璃王殿下是想带我去哪儿?”
“以后别殿下来殿下去的,多生分,叫我闲暨吧,实在不行也可以叫滚滚,我的乳名。不过叫了乳名可就是一家人了。”景闲暨说的一本正经,毫不在意身后的未止和掩喃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段酒笙叫了句:“景闲暨。”
景闲暨摇摇头,一脸不高兴“不好听,换一个。”
“殿下?”
“再换,太生分。”
段酒笙索性也不换了,就叫璃王殿下,景闲暨更不乐意。走了好一段路都闷闷不乐,低头抠手,嘴撅的能拴一条牲口,与他自身的冷傲气质放在一起,别扭的可爱。
段酒笙驻足观察,终于还是妥协了,轻叹一声:“那便叫王爷景滚滚如何?”
景闲暨思虑了好久,重重的点头,虽然不太好听,听起来挺混蛋的,但好歹算半个家人了,正欲牵段酒笙的手,却不料段酒笙先一步躲开了。
“可是家人都是可以牵手的。”景闲暨嘟囔道。
“可我们不算,滚滚王爷该有些分寸的。”即便段酒笙对他已不如从前那般排斥,可女子该有的分寸名节还是把握的极好。
景闲暨也是想来了的,只好妥协。
一行六人自然先是去了醉骨楼,店小二看见段酒笙赶忙迎了上来,送去了上好的雅间。
段酒笙一杯酒尚未下肚,就接收到了微风的疯狂暗示,段酒笙无奈,明明只比她大了一岁,怎的与她娘一般。
景闲暨也品了几杯,确是不错的酒,在推杯换盏间,段酒笙的纤纤玉指总会不经意的撩过他的手心,撩的他心花怒放,空着的一只手在桌下狠狠掐着大腿。
看在眼里的未止高兴的脸色涨红,他最喜欢看自家王爷受罪了。
除了喝酒,段酒笙的另一大爱好便是买衣服,好看的衣服令人赏心悦目,她有家世与实力,从来不愿委屈了自己。
烟落坊是段酒笙的提货铺,每次新进的衣服尤其是红衣第一件总是进了大将军府的门。
景闲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件件的选衣服,倒像是个小厮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有了个美好的想法。
————————
故归湖。
景闲暨提议来了这里,六个人租了三条船。
在段酒笙刚准备上船时,脚底打了滑,丁香色的衣袖飞舞,头上的配饰随之叮当作响。一时微风微影齐齐向她奔去,却有人赶在她们之前拦腰搂起了段酒笙。
段酒笙正想象着摔下去的丑样,整个身子就失了重心,紧紧贴在某人的胸膛。天地之大,四海为阔,这一刻有个人的心跳是为她的,每一下都感受的那么真切。
段酒笙一时忘了反应,只觉得景闲暨的胸膛很宽阔舒服,心跳很快,两人的脸都红的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良久,景闲暨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下,她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她竟觉得很享受没有自己下来。
微影用手挡着眼睛又偷偷开了点缝,默默注视着这感人的一幕。
船只缓缓离开湖岸,段酒笙迎着风任由发丝飞扬,待脸上的红潮褪去,才慢慢开口:“景滚滚,多谢搭救。”
“那有什么奖赏吗?我这个人可小气了。”景闲暨也不客气。
“日后你的邀约我定不拒。”段酒笙坐在了景闲暨的身旁,风吹的两人的发丝同时在风中飘扬,渐渐纠缠在一起。
稍慢些的微风与未止的船此刻左右摇摆,船上的两人箭弩拔扈,看起来是闹了好大的不愉快。当然微影和掩喃的船也没好到哪里,微影一脸怨气,显然是一秒也不想待在船上了。
景闲暨和段酒笙不予理会,段酒笙望着湖面,景闲暨望着她。从始至终,眼里都只有一个她。若是段酒笙此刻回头,会发现他冷若冰霜的气质也柔和的那么自然。
原来一个人所有的习性都不会是固定的,都会有一个命中注定之人一一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