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欧月详细介绍了这个回溯之境的阵法。
回溯之境由数万人执念所化,这些神魂一遍遍重复这生前某的一天,直至身消魂死。
“欧长老既知此阵,那可知出去之法。”
欧月叹了口气,“这是上古秘阵,我也是从一个古墓藏书中看到的,但要出去定然和阵眼有关。”
阵眼之人,在每次回溯的行为可能和上次不同,此人是唯一能看到外来者的人。
唐心羽总结道,“如此说来,只有找到这个人,有破阵的希望。”
欧月补充道,“对,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从万人中找出唯一不同之人谈何容易。”
这时一直沉默的姬衡开口,“我们分头行动。心羽你去找你师叔,我们找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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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兽潮过后,妖兽森林也不似前段时间那般危险,谢无宴此时正在和一头元婴期妖兽殊死搏斗。
他身边围绕着数只纸鹤,都是家族的传信。
但这时若是分心,便是谢无宴有保命法宝也难逃兽口。
他全神贯注终于抓住了时机,一招将妖兽打得站不起来。
这才有时间去看信,自己离家数月,此时收到数封家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他展开信一看,微翘的嘴角猛然抿成一条直线。
信上写着:族地危矣,速归。
谢无宴也顾不上那头妖兽了,将其收入储物袋,收拾好东西飞速朝谢家族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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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羽与两人分开,便径直朝盛都皇城而去。
就小师叔那样貌,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
而且他姓萧,那在离朝可是皇姓,定是什么皇亲国戚之类的大人物。
唐心羽将整个皇城都翻了个遍,都没发现萧辞。
她心中有些纳闷,难道自己推断错了?
唐心羽坐在皇城房顶上,捋了捋自己知道的信息,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小师叔被困,这回溯之境明显是幻境,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让他走不出来呢?
据唐心羽往日的经验,这种事情定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酒色财气。
既然不在皇城,那就去重要官员府邸看看。
唐心羽提气朝外围府宅而去,依然一无所获。
难道是自己遗落了什么地方?
那只有两处了,密室和地牢。
一想到密室,唐心羽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阵法都这么精细了吗?连密室都能还原出来?
而地牢这地方,唐心羽早就想到了,只是觉得小师叔这般人物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但现在看来,需得去一趟地牢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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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宴紧赶慢赶、日夜不休,终于在次日抵达了族地。
映入眼帘的不是同族的欢迎,而是满目疮痍、尸横遍野,台阶被染成了褐红色。
谢无宴双腿发软,机械地朝内奔去。
路过一个个熟悉的脸庞,他们的音容笑貌好似昨日,如今已躺在地上再也不能睁开双眼。
突然,谢无宴眼中看到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他跑过去,将人扶起“泰叔,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人?我爹呢?”
“是……是血刹门,家主在……在……暗室。”
话音刚落,泰叔便重伤而亡。
谢无宴顾不得伤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父亲离开此地。
一路上没有一个活人,他顺利来到祠堂,打开密室开关,钻了进去。
谢古持剑便砍,定睛一看是谢无宴便收了招式,“宴儿,你怎么此时回来了?可有看到血刹门的人?”
“未曾看到。这血刹门的目的是什么?”
谢古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口嘶哑的声音,“你自然是未看到的,不然怎么让你把我们引到这老东西的藏身之处呢?”
谢无宴将父亲挡在身后,“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都是元婴期,敌众我寡毫无胜算。
“想干什么?自然是要你们的命了,不过……若是你们能交出祖传之物,我们没准还能放你们一马。”
谢无宴回想起谢家的祖传之物好像是一块印章,父亲可是宝贝的很,日日供奉在祠堂,自己摸一下都不肯。
想到这里,谢无宴就感觉自己腰间被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然后就听到父亲传音入密说:“知道密室内的那个阵法吧?一会你拿着此物,等我出招就启动阵法,我们一起逃出去。”
只见谢古几步向前站到儿子身前,状似颇为心痛地将手上的一枚扳指取下,然后交给那群人。
谢无宴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父亲身上,便悄悄往密室深处挪动。
那位掌权人看了一眼,示意手下接过。
手下将扳指交给掌权人,掌权人接过戒指,看都没看,直接捏成了齑粉。
“你!”谢古脸色一变,当即出招,杀招乍起。
而谢无宴此时也激活了阵法,“父亲,走!”
谢古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冲他笑了笑,出招的手势一变。
“不好,他要自爆!”众人纷纷朝外走。
谢无宴看着父亲那和母亲死前相似的笑容,心头一跳。
他拼命的摇头,泪流满面,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阵法传来巨大的吸力,他只来得及看到父亲的身影被白光包裹,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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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羽看着阴森森的天牢,身上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小心翼翼从大门入内。
这时她看到前方好像有两个提着灯笼朝自己迎面走来。
唐心羽下意识朝旁边靠了靠,打算给两人让路,然后身体猛然顿了顿。
这群人又看不见自己,让什么路。
两位狱卒边走还边说着什么人。
“那位大人今日吃了吗?”
他身旁的另一位叹了口气,“哎,还是滴水未进。上头让将人照顾好,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是饭菜不合口味?不然我们去醉香楼买点?听说大人物都在那里吃。”
“这……我们找头儿禀报此事吧。”
唐心羽听着两个的闲言碎语,冥冥之中感觉狱卒口中的大人物很有可能就是小师叔。
她快步往里走,牢中晦暗潮湿,阴冷恐怖,唐心羽不自觉开始背诵二十四真经给自己打气。
唐心羽走过一个个牢房,终于在最深处发现了形似小师叔的人。
那人背靠墙壁,身着牢服,双目无神,但看脸确实是小师叔。
唐心羽穿入牢中,在萧辞面前晃了晃手,萧辞毫无反应。
“小师叔?”,唐心羽开口。
萧辞神色微动,扭头朝唐心羽那边,目光穿过唐心羽朝转角处看去。
唐心羽顺着萧辞的目光转身,赫然发现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出现在身后的牢房外。
她吓得朝旁边退了几步。
这位少年身着黑衣,上绣金线,只是站在那里就无端让人觉得他应当站于高台之上,受万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