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你太天真了！”
同学们神色复杂的说，他们有的人是电竞班、游戏制作人班的学生，有的是曾经跟尹小川住过下等人宿舍的学生。
而他们现在也和尹小川一样，都考成了中等人。
对于尹小川，他们还是非常尊敬的，毕竟那是他们在人生低谷中，向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川哥，真的很讲义气！
但现在，情况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家现在都变成了中等人，变成了体面人，也不应该再和当下等人的时候一样了。
“川哥，我们当然是朋友，我们也当你是朋友。可别人就不一定这样想了，你能保证他们心里想的都和你一样？你能保证他们想的是互相帮助？你能保证他们想得不会是恩将仇报？”
“你好心好意的帮别人，别人说不定包藏祸心想要干掉你呢！川哥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人偷偷在桌子里塞游戏杂志，女生那边有塞言情的。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人在传黄色漫画、化妆杂志？这样的小手段，不是没有人在用，因为别人下去了，他们才能上去！”
“川哥，我也是为你好才和你说的这些话，咱们现在已经和开学不一样了，你别再那么天真！”
尹小川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
尹小川转身离开，靳云山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不知不觉又走回观景台。还没有走到观景点，尹小川就听到风里吹来啜泣的声音。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呜……”
“为什么我都那么认真学习了，欠下的学费债却变得越来越多，哇……我不想考试了。我讨厌考试！”
悲伤的气氛似乎也会传染，等尹小川来到观景台的时候，见到这里已经哭成了一片。
尹小川又沉默了半晌，忽然转过头向靳云山问：
“我真的很天真吗？”
“不……你并不天真，这是……理想，对，理想。”
“理想？”
尹小川瞭望着远处流动不息的涯川，心中忽然间有所了悟。
“环境如此，环境如此……”
“我们每一个人都被浪裹挟着前进，幸运的人顺着大浪冲到了顶点，觉得站的如此之高全是凭借自己的智慧的努力，他们甚至给身下的人打上愚蠢、懒惰的标签。而不幸的人……和妄图逆浪而行理想的人，都只会被浪潮拍打的粉身碎骨。”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朵浪花，身不由己。”
……
“董事长，最近我们四家店的客流量不同程度的有所下降，最严重的下降接近有四成，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
分析员组长看着一副无所谓的许尚，感叹董事长真的心大。
小许董事长美滋滋的品了一口正儿八经的普洱绿茶，他一直以为普洱都是发酵的那种茶饼，没想到竟然还有绿茶这个分类。
董事长大人慢悠悠的问：“生鲜超市还有生鲜美食店受到的影响大吗？”
“生意……更好了。“
分析员也惊讶，明明受到了对手的竞争，但两个生鲜超市附属的生鲜美食店，预约的单却越来越多，甚至都排到下个星期了。
“客流下降的都是小吃美食店。”分析组长补充说道。
小许董事长心中其实早就有数。
对比一下得到的情报，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生鲜美食店这一块，走的其实是高档餐饮的路线，和高净值商圈连锁餐饮不是一个赛道，所以受到他影响的，是大饭店、酒店之类的。
貌似他得罪的老板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些老板优雅许多，因为大饭店的情况很复杂，很多甚至完全不靠散客，里面的门道诡谲的很，做这行的有时就算倒闭，也不会撕破脸。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只需要知道有些人吃饭用的不是自己的钱就行了。
小许董事长把生鲜超市这一块生意暂时放到一边，从目前来看发展的很好，完全不必担心，最近省里甚至还要给他的超市颁发一个‘优质助农年度代表企业’的奖。
只要小许董事长做的不要太过分，一个城市开个两三家店意思意思，别扩张的太厉害，大家还是能相安无事的。
相比之下，连锁餐饮这块自然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小许董事长又问：“有少那么多客人吗？我去看的时候，一个个不都坐满了？”
“之前的时候，我们的店门前可都是排满长队！”
“不排队挺好的啊！”
“……啊？”
分析组长瞪大眼睛，人家听到生意变差了都是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你还觉得挺好的？
你和钱有仇是不是？
其实，这是许尚原本理想中的样子，小许董事长一直觉得，排队是对客人非常不好的体验。
吃个饭还要排队，这多闹心。
现在他的对手们，打出来黄金单品，同样低价的单品正餐自然有了不俗的吸引力。冲淡了天涯美食店的优势，加上还要排队的缺点，吸走他的客人……小许董事长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早一点这样，不也挺好的嘛。
要知道，小许董事长并没有打算在一座城市里开太多的店，像是天涯村美食这样的特色餐饮，其实一个城市有两家店就差不多了，即便是省会，四家店就已经摸到顶了。
再多，只会自己店和自己店抢生意，没什么好处。
大家其实本来也可以相安无事。
但是——
小许董事长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残酷的微笑。
诸位同行，我也尝试过与你们和平相处。
可汝等，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
在半个月，他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只是在看着，看着他的这些对手们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看到了对手们绝地求生，逐渐有了起色；看着对手们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健康的红润……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我故意想要你们看到的呢？
董事长我啊，向来是一个小心眼……咳咳，说话算话的人。
我说过要打死你们，那就一定打死你们！
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