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事解决之后,程一决定离去。
她离开家也有两年多了,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第二天一早,程一辞别了许谨言一家,许谨言一路将她送到了山脚。
“一一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开了,我都想和你一路离开了。”许谨言有些不舍的道,他眼里有些低落。
“谨言,你努力修炼,以后会再见的。”程一也有些感慨,她性子冷淡,许谨言算得上是她末世前唯一的朋友,这次分开再见面或许得等几年后了。
“嗯,我一定努力修炼,你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走了。”
许谨言看着程一渐渐消失的背影,暗中握紧了拳头,等到把许家大房那几个收拾了,他一定会去找程一。
许谨言心里如何打算程一自然是不知,此时她已经来到了c市城区附近。
三年前,程一到此处时,沿路还时不时能遇见几个人,就连城中也有不少幸存者。
而如今,程一从许家一路来到c市城区,沿路没有遇见一个人,两岸的农田早已干裂,里面生长着零星几株枯黄的杂草。
刚进入市区内,路边就躺着的几具尸体,由于太过干燥,几具尸体都呈现出有些脱水的模样,裸露在外的皮肤由于脱水,皱巴巴的覆在骨头上。
越往里,路边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偶尔还能遇见几个活人,全都蜷缩在阴凉的角落里。
在程一经过时,全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程一,看着路边这些人,程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记得前世时,也是干旱,由于过度缺水,她一个人走到了b市郊区的一处荒废村子里,在她山穷水尽时,突然发现了一处末世前就荒废了的人家房子背后的井,里面有满满一汪水,她后来就是靠那口井度过了整个干旱期。
程一想着,抬头看了周围的这些人,麻木,饥渴,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具还有些微弱意识的干尸。
“儿子,儿子,你醒醒啊,你爸和你大福叔他们去城西基地那边讨水了,再坚持一会,咱们就有救了,呜呜呜。”
拐角一处半塌的咖啡厅底下,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女人抱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嚎啕大哭。
突然,女人看见了路过的程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出来。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了……”女人哭的伤心,眼里却流不出一滴泪,因为身体早已严重脱水。
程一没有吱声,只是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不过她不知道,比起先前那些因为乞讨而被打死踢伤的人相比,程一的态度已经算得上缓和。
见她没有伤害人,其他人好像纷纷有了勇气,大部分人都从躲阴凉的棚子底下爬了出来。
“求求姑娘,救救我们吧……”
不过这些人只是趴在地上祈祷,不敢上前,这种时候,能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行走的人,肯定是不缺水的,相应的,实力肯定也强很强,没人兴起抢劫的心思,他们只能祈祷程一能发发善心。
程一活了两世,心肠早已硬得像一坨铁石,但看着这些即将因为缺水而亡的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但她不可能将空间的水分他们,她的水有限,再过不到半年或许就要开始升温,两极冰川,世界成为汪洋,到时候水也是很重要的,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和那混合着脏污的水。
不过程一还是想了一个办法,她在人群中央缓缓开口。
“我确实有水,但也不多了,不可能会分给你们,不过……”程一话音一转,没有说完,她在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妈的,这女人肯定有水,不如我们上去和她拼了,能抢一点就一点,这么久了,我看见她就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实力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不远一个破败房子里,几个男人偷偷的商量着。
“我支持栓子的,干吧,只要有一瓶水,咱们就能多支持两天,我娘也马上支持不住了。 ”
“大哥,你说句话呀,干不干,我们听你的!”
一行人全部看着最中间坐着的年轻男人,男人头发凌乱的遮住了眼睛,下巴一圈胡茬,嘴唇干裂的起了一层皮。
他咬咬牙,似乎终于做好了决定。
“好,那就干她娘的,走。”
不远处的屋子里突然冲出了七八个人,比起地上那些或躺或坐着,脱力的人,虽然几人步伐有些虚浮,却还能勉强站起来。
“站住,将背包里的水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对对,你脚水我们就放了你,我们只要水,不取你性命!”
程一看着眼前这一群脱力的瘦高个,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帮派,她刚才一入内就发现这些人了,躲在屋子里一直在偷窥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
“太弱了,你们没资格威胁我,滚!”
“你,你别太嚣张了,兄弟们上。”
不过几十秒,地上倒了一片,这七八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既然你赢了,我们认输,要打要杀,随你便。”那个被人叫做大哥的人失落的闭上了眼睛。
“好啊,那就拿你的命来赔,光天化日,公然打劫,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程一刚想动手,没想到周围那些人纷纷开口。
“姑娘,求求你,放过郑楠吧!他不是坏人,他是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我们的错!”
“林姨,你不用说了,抢劫确实不对,这位姑娘要打还是要杀都是正常的,是我们先动的手。”男人说着闭上了眼睛,朝程一方向伸了一点头。
“谁说我要杀你们了?而且我之前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就急着跳出来抢劫,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程一无语凝噎。
“你什么意思?”见程一真的不打算杀他们,话里还有其他意思,地上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群崖山,天坑知道吗?”
“嗯,我知道,我家以前是那片的,但那地儿不响,我们附近村民都没有人敢下去。”地上一个瘦小的男孩弱弱的举起手。
“天坑底下,有一个洞口,从里面进去大概七八十米处,有一处天然洞厅,里面有一个石潭。”
程一话音未落,地上就有人激动的道:“你是说,那里还有水!”
“嗯。”
周围的人狂喜。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刚从那里来,石潭里有满满的一潭水,我身上的水就是从那里取来的,不过我事先说好,天坑底下危险重重,还有不少变异动物,你们此去得面对不少危险。”
“不,我们去,都要渴死了,还怕什么危险,只要让我喝到一口水,我现在就死了也许。”
“呸,别说丧气话,咱们还要好好活着,等末世结束。”
“是是。”
……
那些人听了消息,便决定立即出发去天坑一趟,不过这几人的大哥却比较稳重,找到程一郑重道了歉,并询问了天坑的具体情况。
程一没有什么觉得好隐瞒了,便简单的说了说,其实她之前从天坑出来后,去了山洞一趟,大概是因为干旱缺水,当初那只变异猩猩早已离开不在那处,天坑里已经没有了几只变异动物。
倒是洞穴里,那群变异蝙蝠仍然还在,那些蝙蝠自然发现了她,但这次她没逃,而是杀了大半的变异蝙蝠,剩下的纷纷逃出了洞外,现在不知道它们回去没有,即使回去了,零星几只变异蝙蝠大概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郑楠了解了情况,再次弯腰感谢程一。
程一离开前,他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决定去往天坑取水。
程一离开后,刚才那个抱着孩子哭泣的女人回屋时,突然发现孩子旁边放了一小瓶水,她顿时喜极而泣。
朝着程一离开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的孩子有救了。”
程一离开c市前,又零星遇到了不少人,都是三三两两的,不像郑楠他们那般比较多,不过她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c市大部分人聚集在城西,就是以前程家的地盘。
听说那里有一个天然水库,连接着地下水,末世后,就被程家占领了,干旱后,程家直接将基地搬到了那附近。
虽然那处水库已经干涸的差不多了,每天都能积攒出一点来,程家大概也怕物极必反,每天都会匀出一点给城西聚集的民众,当然那些民众其实已经算是程下明面上的附属了,想要得到水,自然就要听程家的话。
但也是杯水车薪,还是有许多人渴死,或者因为缺水,没法做饭,只能吃生米硬物难以消化,涨肚而亡。
程一并不打算去城西,等郑楠他们取水回来,c城人们肯定都会知道天坑那里有水,程一只希望等她离开后,这里不会发生水资源争夺大战。
程一现阶段只想早点回到云城,也不知道这么几年,云城情况怎么样了。
程一赶路很快,没多久就离开了市区,不过程一万万没想到的是,才刚离开c市不久,她就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