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寻找间,忽然前方驶过来一辆自行车。
骑自行车的是一个农民,他骑着自行车,肩上扛着一把锄头,但是锄头是自己停在他肩上的,他的两只手握住车把,无论车子怎样转,怎样颠簸,那把锄头就像粘在他肩头上一样,丝毫看不出有掉下去的迹象。
“好!”
自行车驶到近前,张龙的一声叫好,让骑车人,抬起头看着他。然后慢慢的将车子停下,那把锄头依然是牢牢的,粘在他的肩上。
张龙忙打招呼说道:“这位大哥,打听点事儿,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邱家院子的村子?”
这位农民汉子并未下车,而是伸手拿过剪头上的锄头拄在地上,两只脚仍然踩在自行车的脚蹬子上。
听到张龙的问话,他想都没想说道:“没有。”
由于是南方的口音,所以张龙听不太清楚,但是玉华子听到他说的话却眼睛一亮。
因为张龙九在京城混,所以习惯了说普通话。
而玉花子因为也是在北方生活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说北方话。
但是如今听到家乡的声音他顿时就是感觉心里一热,那熟悉的乡音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这种感觉一上来,顿时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又都能认识了。
他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然后转头望了一圈,四周的景色,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见此情形,张龙忙跟那位农民大汉拱了拱手告辞,来不及说话便急忙追着玉华子走去。
那汉子一踩自行车,将锄头又放回肩头,悠哉悠哉地走了。
张龙和张建国两人跟着玉华子走了一段路之后,随着山路慢慢的转弯,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
玉华子激动的喊道:“就是这,就是这,这就是我的家。”
看着玉华子兴奋的神情,张龙和张建国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都替玉华子高兴,因为这种回家的感觉,他们都能感同身受。
此刻,张龙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首古诗。于是便轻轻吟诵起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正沉浸在古诗的韵味之中,冷不丁张建国开口问道:“张龙。怎么你学的古诗跟我们学的不一样啊?”
张龙挑眉问道:“一样啊,怎么不一样了?”
张建国道:“我们学的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cui)。可是你读的却是把回堵成了怀。然后鬓毛催你堵成了鬓毛衰。”
“然而。”
张龙笑着问道:“我读的,难道不觉得比你读的押韵吗?”
张建国的心里吟诵了一遍,说道:“嗯,确实是押韵,但是老师教的不是这么念的呀。”
张龙说道:“老师教的当然是对的,但是古人到底是你发什么音?老师他也不知道。如果读回,他这根本就压不上韵,但是读(huai),他就能押上韵,并且不止这一首诗,还有一首登高也是如此,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这两首诗都是回跟来在一块儿,所以我觉得古人读回的发音应该就是(huai)。比如徘徊的徊,就是双立人,一个回组成的,这些足以证明,回以前就念怀,然后随着慢慢的演变。都成了(hui)。”
张建国也听完摇摇头道:“我也不懂这玩意儿。上学的时候我就没好好学过,现在更懒得费这个心了。”
就在两人探讨到底是发什么音的时候。玉华子的激情慢慢的也就消散了,转而专心致志地听他们两个的辩论。
见他俩停止了争论,玉华子皱眉道:“怎么你们现在都读回了?我小时候上私塾的时候,先生教的都是怀。不但是这两首。只要是带回的,在古时都是读(huai)。你比如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还有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都是读(huai)的音。”
“哦。”张龙听完点点头,看来这是近代,才把音给读混了。
“行了,咱们不争论这个了,走吧!去你村里看看。”
说完,三人一起向村里走去。
走进村子的玉华子一脸茫然,毕竟这100多年过去了,真可谓是沧海桑田,他离家的时候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这么久的岁月,村子不但已经变大了,并且当时的树木,房屋,早都没有当初的样子了,只是街道,还稍微有一点当初的模样。
他边走边在记忆里搜索家乡的样子,老家的样子。但是想来想去,没有一座房子能对上号。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家家的炊烟都已经熄灭。
街头巷尾响起了呼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老二,回家吃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