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极观的路上,杜雪芳一边开车一边偷着笑。
“你吃错药了,怎么老是傻笑?”张龙被杜雪芳一会就噗嗤笑一声弄烦了。
“我越想越好笑。”
杜雪芳索性大笑了几声,才算把笑意压下去了:“师兄,你说张建国怎么想的,竟然说想拜你为师。”
张龙连忙制止:“他那么想是他的事,咱们可不能瞎想啊,另投师门在哪个门派,哪个行当都是大忌,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要说拜师那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你看他那委屈的样子,他在太清宫肯定过的不舒心!”杜雪芳若有所思的说着。
“要论在这个年纪的同道,能有咱俩这样自由自在的能有几个呢?也就是咱们师父大度,与世无争,才放手让咱们闯荡呢,别人谁有这么好的师父啊!”张龙想到这个,就对师父无限的崇敬。
“但是咱俩的所受的苦难又有谁知道呢?尤其是你,承受的太多了!”杜雪芳感叹道。
张龙沉默了,他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
路灯下三三两两散步的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真羡慕这些普通人,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张龙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子非鱼,安知鱼?”杜雪芳的灵魂发问将张龙整懵了。
“什么意思?”张龙一脸茫然地看着杜雪芳。
“这都不知道?”
“不知道。”
杜雪芳知道刚才自己把话题拉的太沉重了,必须得换成轻松一点的话题。
“那我就给你讲一下,这是两个杠头抬杠的事情。”
“杠头?”张龙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快给我讲讲。”
“这个故事是讲庄子和惠子一起出去游玩,看到水里的鱼,庄子感叹了一句:看这鱼多好,一天天快快乐乐的没有烦恼。惠子就说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就是问他,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快乐不快乐呢?”
“果然是杠头,那庄子是怎么回答的?”张龙一脸急切的看着杜雪芳。
“庄子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就是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快乐不快乐呢?”
张龙听的过瘾,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呀!”杜雪芳故意顿了一下,然后道:“你自己找书看去。”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她认真的对张龙道:“师兄,我觉得你该提升一下自己的知识,不能只顾着修炼,你想象一下,你以后修成了神仙,还是大老粗一个,人家神仙们都在一块琴棋书画的,没人跟你玩,你说多没意思?”
张龙也笑道:“修成修不成神仙再说,我也是想多看书提升一下自己,所以那些前辈留下的典籍我差不多都翻遍了。”
“那些书不行,那只是一些修炼的心得,你得广泛涉猎,天文地理,历史自然,人文典故,诗词歌赋等等,不说精通吧,最起码都得懂一点。”
张龙不住的点头道:“到底是大学生,干脆你当我老师得了。”
杜雪芳脸上笑靥如花:“就我这水平,当你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你想学,本师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太极观,走进观里,张龙惬意地狂吸了几口空气。
这味道太熟悉了,这就是属于他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杜雪芳就出去给张龙买书了。
她扫荡了好几个书店,将自己认为该买的书都买了回来。
张龙见堆在他桌子上的书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书都得看完?”
杜雪芳点点头没说话。
“那有没有先后顺序?”
杜雪芳这次开口了:“这些书你就挨个看,哪儿不懂了就问我,观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读书。”
张龙想了想道:“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付清成帮忙不少,我想去他那里走一遭,回来再读书行不行?”
杜雪芳想了想,确实该去人家那里说一声,否则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于是她和张龙将观里安顿了一下,就开车去了西山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