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长时间,
张龙的心才平静下来,
他整了整衣服,
去市场买了好多鸡鱼肉蛋,
又买了糕点,拎着就去了师父家。
师母又不出意外的指责了他一番,
唠叨着让他省着点花钱,
多往家里寄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
张龙不住地答应着被师父拉到了小储藏间,
这里放着他们取回来的东西,
师父第一句话就问:“你在外面打架了?”
上一次跟李猛冲突师父就问过,
只是他没承认,他怕师父担心。
这次他不能不承认了,
于是便把王大海惨死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讲了他的顾虑,也讲了他对警察的看法。
他以为师父会训斥自己,
谁知道师父听完,
竟然用很赞赏地目光看着他:“你做的对,那个时候就不要考虑下手重不重,最好能打的他们再也不敢做黑社会才好呢!”
顿了顿又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的能力到了这一步,就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样,如果觉得力不能及就千万不要去做,以前我会担心你,但是现在我不担心了,你做事很稳重,今天躲开是对的,如果被带到警察局会很麻烦的,我们道家讲究的不但是降魔驱鬼,还要除暴安良!”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
让张龙的认识瞬间又提升了,
见师父认同了自己的行为,
他一口气松了下来,
这才感觉浑身酸疼,
尤其是背上更是有好几处疼得厉害。
师父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
知道他是受伤了,
示意他解开衣服。
虽然有灵气护体,
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见他伤成这样,
马立行转身要去取药,
张龙拦住了师父,
盘膝坐下用灵气在那些受伤的地方运行,
眼见的那些地方颜色淡了许多,
师父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师母在外面叫他们吃饭,
饭桌上师父又对他说:“你回去还是要继续努力修炼,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能力越大你的责任也就越大,但是一定要量力而行,我和你师母没有孩子,还要靠你养老送终呢!”
张龙动情地看着师父师母:“师父师母,你们二老就像父母一样待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们二老的!”
下午回殡仪馆的时候,
张龙又去打听了一下王大海的事情,
给医院看门老头递了一包烟,
老头才告诉他尸体放在太平间了,
警察已经通知家属过来处理后事,
说是自己想不开跳楼了,
医院内部已经开会通知,谁也不能瞎说!
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下来了?
张龙在路上一直思考这个事情,
晚上和老孙头喝酒的时候又提起这件事,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参与了,
老孙头很事故地说:“你放心,这件事报纸上不会有,电视上也不会有,李猛上边有人,都会帮他压着的,人命如草芥啊!”
十点以后,张龙照例出去巡夜,
他的工作如此安稳,
也是老孙头对馆长说自从他来之后夜里再也没有动静了,
馆长因此很高兴,
说只要能保每个工作人员平安,
张龙的工资待遇,就按照有突出贡献的工程师这个级别。
所以现在张龙更加尽心尽力了,
他现在很有规律,
十点之前练习画符,十点以后去巡夜,
然后出去跑到山顶,练习剑法。
接连几天过去,
果然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上都没有报道这一事件,
张龙意识到王大海已经泯灭在历史中了,
他的渺小,让他好像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他想以死来让世人审判那个李猛,
可是他的死却激不起哪怕是一朵浪花,
张龙感到无比悲哀,
为王大海,也为这个社会。
时间一晃就到年根底下了,
七天的假期他只要了四天,
年前两天年后两天,
这就够了,他时刻都在告诫自己要努力,
要对得起自己的工资,领导自然很高兴,
因为这样值班的事情就好安排多了,
给师父师母买了过年的礼物,
提前拜了年,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他们县城就在铁路线上,
两个多小时就下车了,
他的村子就在县城边上,随便搭个车很快就到家了。
走在村子里,他不由得万分感慨,
自己出去打工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懵懂少年,
现在却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
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少年的心态了。
大街里好多乡亲看见他都是注目观看,
但是没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
他已经习惯了,
他以前在村民的心里都是无足轻重的,
他也没有跟别人打招呼,
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吧,
免得突然改变惊吓到了别人。
回到家中,
父亲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乡亲们都盯着自己看,
是因为他留了长发,
自从拜师以后他就没有再理发,
现在还不够挽个发髻,
只得在肩头披散着。
师父说过也可以理发,
但是他觉得既然入了道教,
就应该按照道士的规矩来,
已经不戒荤腥不戒女色了,自己总得跟别人有所差别吧!
于是便跟父母兄弟们讲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讲了现在的工作。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
听他说师父没有孩子,
便郑重地告诉他:“你能遇到这样的师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要好好的孝敬师父,以后平时能回来就回来,过年就不要回来了,好好陪着师父师母过年。”
母亲也劝他:“既然有这么好的工作,挣钱又多,就好好珍惜,钱多了也不能乱花,多孝敬师父师母,剩下的留着娶媳妇用。”
二老见他这次回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反应总是慢半拍,
可是现在不但正常,并且比正常人还要好的多,
无处不透着精明干练。
大年初一上坟,
这是家乡的规矩,
磕头上供放鞭炮,
完事后他专门去破庙看了看,
里面已经没人住了,
房顶也塌了好几个大洞,
一片破败景象,
问了问父亲,说谁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人住了,
癞头和尚也不见踪影,本来也没人在乎过这些。
张龙打听癞头和尚的事并不是想报仇,
他现在的心性很淡然,
只是他觉得癞头和尚封印他的手法很像是道法,
这使得他很怀疑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过完年后,
初二他就离开家回京城了,
在师父家待了一下午,
傍晚搭公交回到了殡仪馆,
刚到门口,老孙头就告诉他殡仪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