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睡梦中,婉儿感觉苏长海在呼喊她,但是太困了,懒得睁眼。
见她没有回答,她又发现有人在翻动她的身体...
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拥有铁肺和铁肝的她,小小迷药根本奈何不了她。
之所以精神不好,完全是吐的!
加上练了一天剑,很是疲惫!
陈婉儿看见床前站立着两个面目狰狞的人影。
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动了动,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挣扎了一下,感觉绳子不算很结实,以自己的力量,轻松就能挣脱,稍稍平静。
“贱婢,你们要干什么?”
“娘娘,不是奴婢心狠,而是只要你活着,我们就没有活路。”
文嬷嬷阴恻恻的说道。
“为什么?”婉儿看死人般,盯着两人。
“都怪你。”文嬷嬷突然咆哮起来,“我本来已经打算下辈好好伺候你了,你这个时候为什要怀孕啊?
你这不是逼我上绝路吗?”
“怀孕?”
陈婉儿愣了下。
静!
寂静!
空气都凝固了!
她颤颤巍巍的问,“你说什么?谁怀孕了?”
婉儿的心没来由的剧烈的跳动,只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那颗已经接近枯萎的心,瞬间又活了过来。
“当然是您怀孕了!”
文嬷嬷用菜刀抵着她雪白的脖子,语气疯狂:
“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怀孕啊,娘娘。奴婢没有办法,为了活命,只能杀了你和你肚子里的贱种了。”
“哈哈哈...”
“咯咯咯...”
陈婉儿疯狂的大笑起来。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帝皇,什么陈旦,什么情谊,哪有自己的肚子重要?
这一刻,她觉得身下坚硬冰冷的破床也变得无比柔和。
砰---
婉儿挣脱绳索,一把捏住文嬷嬷握刀的手,轻轻一捏,就夺了过来。
反手一划,就割破了文嬷嬷的脖子。
接着,轻轻挥手,将苏长海的脑袋砍了下来。
推开冰冷的房门,迎着刺骨的北风。
陈婉儿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原来北风也会如此的温暖。
突然想起自己的肚子,她又大叫一声,回到屋子里,翻找出一件厚厚的绒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可不能冻着我的儿啊。”
她开心的想着。
雪后的帝宫很安静,又是夜晚,更加寂寥。
陈婉儿硬气的走出了未央宫。
她一刻也等不了。
现在就要告诉弥无极,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巡夜的护卫看到她,挡在了她身前,语气还算客气:
“娘娘,您不能出未央宫。”
“滚开,本宫要见陛下,现在。”
“娘娘,请不要为难微臣!”护卫手握在刀柄上。
陈婉儿熟视无睹,一字一句道:
“你敢对本宫动刀子,你敢对陛下的子嗣动刀子?”
陈婉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揶揄道。
“您说什么?”护卫大吃一惊,眼睛瞅着她的肚皮,猛地让开路,“娘娘请稍后,微臣这就去请轿来。”
慈宁宫!
贵妃乔欣的宫殿!
此时,已是子夜,看着熟睡的枕边人,乔欣莫名有些烦躁。
什么夜夜恩宠?
每次不过三分钟。
其她妃子羡慕无比之事,对她来说只是煎熬。
但是今天心烦意燥不是因为此事,她也不知道原因,就是烦躁。
内侍刘景托着拂尘急冲冲的赶了进来,也不避讳:
“娘娘,陈贵妃求见陛下。”
乔欣猛然清醒,冷冰冰地问道,“哪个陈贵妃?”
“陈婉儿,前皇后!”刘景说道,“她说,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
乔欣掀开被子,赤**的下床,声音急躁:“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烦躁的根源了。
“金吾卫张庭刚才来报,陈贵妃怀孕了,现在人就在前殿,等着见陛下。”
闻言,乔欣抚着胸前凌乱的青丝,缓缓坐下,过了一会,道:
“陛下已经歇息了,有事明天再说。”
刘景犹豫了一下,张张嘴,还是忍住,悄然退下。
“慢着。”
乔欣突然叫住他,“大晚上的,你让一个陌生人进入本宫宫殿是什么意思?不相干人等赶出去。”
“喏!”
...
寒风呼啸。
严寒如狱,滴水成冰。
陈婉儿站在慈宁宫高大的院墙外,一点也不觉得冷。
因为她的心是火热的。
大雪已经将她裹成一个雪人。
她的手紧紧的护着肚子,神情坚定。
刘景几次请她回去,或者坐进轿子躲躲风寒。
她都拒绝了。
她要让弥无极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孩子,被人如此孽待。
...虽然,没什么卵用。
但是她坚持如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这段时间的抑郁。
太医吕不凡已经来看过了,确认怀孕,三个月。
十分肯定,男孩!
弥无极的起居录也查过了,时间对的上。
三个月前,她失去了一切。
她本人也从天庭被人打入地狱,但是老天对她不薄。
又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翌日!
弥无极起床格外晚,连早朝都免了。
一群文武百官顶着严寒,天还没亮就来上朝。
“朕今天身体不适,早朝免了!”
弥无极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一群老家伙不得不得垂头丧气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都怪乔欣小妖精,昨晚格外卖力,格外柔情,花样特多,叫声让人欲罢不能...
起不来啊。
在刘景的搀扶下,弥无极软绵无力的用完早膳...不,应该是午饭才对。
然后慢悠悠的牵着乔欣的手,走出慈宁宫,准备去御花园散散步,消消食。
今天是个好日子。
断断续续下了几个月的大雪终于停歇,阳光普照大地。
雪景很美,只是不知道大秦子民看到的美景是否和他一样。
听说北方和南方都发生了雪灾,冻死不少人。
不过没关系,帝王的龙恩已经下达,京城的仓库已经拨出了一半。
那些收到皇家恩典的贱民,即使死了家人,也会对他感恩戴德。
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弥无极终于走出了慈宁宫,远远的就看见跪在门前的陈婉儿。
“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私自离开冷宫是死罪吗?”
他的声音比寒风还冷。
刘景赶忙上前解释了几句。
弥无极猛然抬起头,怒喝道:“你都有身孕了,还这么不顾及自己,快起来!”
乔欣欢喜的迎了上去,一把扶起陈婉儿:
“姐姐,恭喜你啊,你看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快起来,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陈婉儿在寒风中站了一夜,脚下被冻得麻木,一个趔趄,栽倒在乔欣的怀里,凑到她的耳边,道:
“我的好妹妹,贱人,本宫回来了。”
雪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照在陈婉儿的身上暖洋洋。
射进乔欣的眼睛里,有点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