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鲤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另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类世界。
此时,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女正指着她的脑袋骂:“吃饱还不赶紧去割猪草,坐在这里干什么?!”
妇女的神情凶狠,手指上都是茧子,戳得姜鲤生疼。
她被戳的地方有个伤口。
她把已经用白布包起来的头往旁边一躲,含糊不清地答应说:“知道了。”
不要戳她,很烦。
而且,肚子饿饿的,她也没感觉自己吃饱了呀。
妇女惊讶地看着姜鲤,“你现在居然知道躲了?”
姜鲤冷冷地回了一句,“我现在’赶紧’去割猪草。”
说完她就离开了。
留下那个灰色麻布的妇女愤怒地瞪着她的背影,用力收拾碗筷,碗与碗之间碰撞,弄得“咣咣”作响。
“也不知道把碗筷收拾了再走,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姜鲤把门后面装有猪草刀的小箩篼背在身上,就往山里去了。
姜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有个伤口,不过已经包扎好了。
二咪看姜鲤的反应,疑惑地问道,【你真的背上箩篼就上山了?】
居然没做什么就乖乖出来了。
找好一个避阳的位置坐下之后,姜鲤才对二咪说:“嗯呐,可以找新的珠珠了,心情还不算太差......说吧。”
这一次她已经吸取了经验,直接坐在地上听,就不会因为脑子胀胀摔倒啦!
【啊?】二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姜鲤是要它把这个世界的剧情传给她,【哦。】
原来,这算是一个架空的古代世界。
原主沈鲤被拐卖到一个偏远的山区,后来陈家买了过去当童养媳。
她所过的是几乎所有童养媳过的生活,每天就是早上五点起来做早餐,做完早餐之后就洗碗、洗一大家子的衣服,然后做午饭,做完午饭之后就出去割猪草或者是去田里劳作。
为了供陈家唯一的儿子——陈邵阳读书,陈家有十几头猪。
原本她都已经习惯了,但是后来,陈邵阳进京赶考,居然真的考中了个状元回来。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呢!
该女子名唤柳欣雅,是回来让陈邵阳入赘的。
陈邵阳心疼王氏才回来,结果柳欣雅一回来就看到陈邵阳居然还有个童养媳。
她很生气,发了一大通脾气还让陈邵阳他们把沈鲤赶出去。
陈邵阳他娘,也就是刚刚那个妇女王氏就心生一计,又一次把沈鲤卖了出去。
沈鲤被卖到了一个老头的家里。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运了。
老头是个变态,以折磨别人为乐,所以就一直辱骂、殴打她,直至她死去。
被人在山里发现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好的地方,好几处还被野狗分食了。
可故事还没有结束,沈鲤她居然重生了!
醒过来的时候,还是陈邵阳刚刚把柳欣雅领回家的时候,因为害怕,所以她苦苦央求陈邵阳,不要把她赶走。
陈邵阳心一软,便询问柳欣雅。
柳欣雅愤怒地看着她,更加确定他们之间有鬼,便改变了主意,这一次,她没有再叫沈鲤离开。
而是,拼命地去叫她干活,让她苦不堪言,最终,因为精神不足又发着高烧,在悬崖边为柳欣雅摘果子的时候摔了下去。
又一次死亡。
又一次重生。
这一次,她死死保证和陈邵阳没有什么,还答应给柳欣雅做仆,小心翼翼地做事,才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然后她跟着柳欣雅离开,想上京城,然后有一群人发现了她居然是当朝丞相失踪多年的女儿。
然后给她招来了柳欣雅的恐惧和愤怒,当日夜里就让她“不小心”坠湖身亡了。
...... 又是一次重生。
这一次,陈邵阳还没有回来,所以她想逃出去,去找丞相家。
但是还没等她跑多远,就被王氏发现了,王氏把她锁了起来,原是想饿她几天,却被陈邵阳高中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把她忘记了。
她就在暗无天日的柴房活活饿死了。
第四次的死亡,她才真的死去。
四次生命都没有摆脱自己的悲惨命运,沈鲤从心底里真正地感受到了绝望。
死之前,她想:如果可以再重来一次,希望可以摆脱掉这个命运。
这就是她的愿望了。
姜鲤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许愿,让那些人受到惩罚?”
【太绝望的人哪里敢多想。】
姜鲤按住发胀的太阳穴,继续说:“她的记忆里没有珠子的身影。”
看来她还是得自己出去找才行。
现在的时间点是陈邵阳已经进京赶考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估计还有些时日才会带柳欣雅回来。
就在前天,沈鲤在上山割草的时候摔到了头,不过王氏为了省银子没有给她医治。
不仅如此,还在伤口用布包起来之后继续叫她干活。
姜鲤懒洋洋地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揉揉小肚子站起来,低着头找什么东西。
饿饿。
这一找,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萝卜。
“萝卜!”
姜鲤胡乱把萝卜拔了起来,放到湖边随意洗了洗,就往嘴巴里塞。
还眼尖地发现了河边的红色小果,也摘了一把,扛哧扛哧地吃了起来。
原本二咪没理她,听她吃得太香不禁多看了一眼。
它不禁扶额道,【这个不是萝卜,是人参。】
而且,看它的样子,应该时间挺长的,而且品质看着也不错。
就被她这样囫囵吃掉了。
姜鲤虽然习惯了,表面上看起来不显,但是她脑子里实打实是又胀又痛的,随口顶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她吃都吃了,说是萝卜,就是萝卜。
【能卖好几个钱呢。不过你现在又不能上街,估计也没人买,卖了的钱也应该是进王氏的口袋。】
“是吗?”
姜鲤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手里吃得差不多了的萝卜,洗了洗手,又滚回刚刚那棵树底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