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献打开门来：“你来了。”
司过答应道：“嗯，你们吃早餐没？”
他手中提着早餐，正准备放到桌子上时，却发现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都还没吃吧，正好一起啊。”他张罗道。
白雪钟没有胃口，任何食物对她来说都是味同嚼蜡。
可现在两双眼睛都盯着她，她不得不艰难地咽下去一些。
司过看她吃得慢，连连劝道：
“这人都瘦了，脸色看着比昨天还差，还不赶紧多吃点补补。”
边说边往她嘴里喂，每吃完一点，又多喂一点，直到她再也吃不下了，才肯停下来。
白雪钟心中感动，明明他才是小孩，却耐心得像在照顾小孩一般照顾她。
“司过，谢谢你。”她感激道。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你没发烧吧，跟我还说谢谢。”
她摇了摇头，说道：
“吃完早餐你们就都去上课吧，我今天就不去了。”
可两人却默契得异口同声：
“那我也不去了。”
他们对视一眼，更加坚定了想法。
白雪钟刚想再开口劝说，司过却抢答道：
“我哥和我来陪你，你选一个吧。”
她低眉，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关献。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愧疚又纠结。
和重生的她不一样，他们理应去好好上课，而不是陪着她在这里蹉跎青春的。
可她不得不承认，有他们守在身旁时，她多了很多的安全感，内心的苦楚也不像她独处时那般难熬。
看她咬唇低头陷入沉思，司过打趣道：
“我先跟你说明，我是跳级上来的。那关献嘛，不用说，全省第一。”
“我们俩的成绩，上不上课都不太有所谓吧。”
关献看向书桌，点头附和道：
“在哪都可以学。”
关献心里清楚，放她独处不是个好选择。
昨天一个晚上没看住她，她的脸色就变得更差了。
他又怎么敢再让她一个人待着。
将温热的牛奶递给她，他安慰道：
“你只管休息，不用在意我们。”
白雪钟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
她默默喝下牛奶，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有了他们的陪伴，连房间也不再冰凉，而是有了些许温度。
白雪钟在床边坐着，半阖着眼看他们在书桌边讨论高难度的竞赛题。台灯的暖光将屋子照得昏黄，竟让她渐渐生出了一些困意。
她靠着床头休息，没多久，竟真的直接睡了过去。
一入梦，她就疯狂地寻找那个人。
她穿过无数熟悉的地方，去到与他一起去过的所有场景，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不论她找得多久多累，不论她怎样呼唤，他都不再出现。
怎么会？
怎么会呢？
难道他真的就这样抛下她，永远地离开了吗？
她不敢相信。
从梦中醒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拿药。
之前几次都是吃完药之后，才在梦里见到他的，她要再试一试。
她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桌边，不管不顾地直接吞下一颗药。
两人看到她的举动，都有些不可思议，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退回床边，呼吸急促地闭紧双眼。
“这是怎么了？”司过轻声问关献。
关献眉间紧蹙，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是要把她看紧点。”他对司过摇摇头。
吃下药之后，白雪钟昏昏沉沉，很快就再一次入睡。
这一次，她依然在梦中苦苦找寻，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白雪钟想再次去拿药时，却被两人阻止下来。
她的眉眼里满是焦急和悲戚，只想快点入睡去寻找梦中的人。
关献却一把拦住她，难得强硬道：
“今天已经吃过了，不能再吃了，你听话！”
白雪钟只得作罢。
她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可她现在已经疼痛得难以自制，如果再不能见到那个人，她恐怕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白雪钟的表现，让关献和司过更加警觉起来，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都不敢放松，轮流在房间里陪伴她。
哪怕到了深夜宿舍要锁门，关献也不放心地从窗户上来看她，确认她已经正常睡着才离去。
她浑浑噩噩，依旧没有半点好转，除了吃药入睡，再没有别的渴求。
可即使她反复入睡，却再没有在梦中见到那个他。
他是真的离开了。
不再回来了。
那她怎么办？
她的心情渐渐从失望，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之前她能在梦中见到他，她还能有些许残存的期盼，可现在所有联系都切断了，她再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情况急转直下，两人一天天眼见着她从还能正常地吃饭对话，逐渐变得不发一言，气息奄奄。
到了第三天晚上，气氛已经不再有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压抑。
关献面色沉重，他不知道她的心态为什么越来越差，连带着身体也越发虚弱，有一种油尽灯枯之态。
苦肉计不再管用，他们的劝说她也不再听从。不论用上什么方法，她都没有一丝起色。
“她的状态真的不对劲。”司过满脸忧愁地担心道。
关献心中有数，但又怕司过思虑过重，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先倒下，是吗？”
司过点点头，强行打起精神来。
“没事，我看着她，你先回去休息吧。”
怕司过太疲惫，关献劝道。
司过强撑着摇摇头：
“我想再陪她一会儿。”
“好。”看到他的坚持，关献答应道。
直到宿舍要锁门了，司过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关献照例从窗外进到房间里。
此时的白雪钟没有入睡，看到跳窗进来的关献，她没有过多地惊讶，只是漠然地看着被月光映出方格的地面。
她再也撑不下去了，或许这就是极限了吧？
她已经这么难受了，去另一个世界找他的时候，他应该不会怪她说话不算话吧。
想象着那个场景，她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她知道，他肯定舍不得怪她的。
看到白雪钟的笑容，关献有些困惑。
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忽然笑得这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