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房间,却发现她好好地躺在床上,嘴里却不停地在喊着:
“我来找你了,关献。”
他忽然失笑,原来她梦里,都在寻找他的身影。
他来到书桌前,看到打开的药片。
还好,只是吃了两片。
他松了口气,她应该只是忘了关灯。
“关献你在哪里。”她梦语不断。
“我在这里。”他出声应答。
关献回到床边,看着梦中的白雪钟,伸出手抚摸她额前遮挡的碎发。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表情一下子安详下来。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她在梦中呼唤自己的名字了。
“我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他自语道。
他凑上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伸出手心疼地轻抚她。
她的脸颊冰凉,感受到他的温度时,她下意识地贴近他的手,脸也不自觉地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如小猫一般乖顺的举动,让他的心都被软化。
鬼使神差地,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吻一落下,白雪钟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因为她在梦中,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雪钟,我在这里。”
“总算找到你了。”她抱怨道。
却见他也扁了扁嘴,指着她手中的酒杯:
“怎么又在喝酒。”
她委屈巴巴:
“心情不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要是想喝,我陪你。”
他的手心温暖,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好好地暖了一下脸。
他失笑:“当暖手宝用呢?”
“不用白不用。”她俏皮笑道。
他手指轻点她的额头:
“你不是要喝酒吗?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好不好。”
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居然会说出不醉不归这种话,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人生得意须尽欢,再不喝,就没机会了。”
他端杯,一饮而尽。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那个滴酒不沾,只负责来给她善后的人。
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在酒吧陪她喝酒。
“讲真,我第一次见你喝酒。”她惊叹道。
一杯下肚,他白皙的脸便血气上涌,变得通红。
她打量着他的红脸:
“脸红得这么快,一看就不能喝。”
“谁说我不能喝了。”
他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闷了。
这一杯下去,他整个人都像笼罩在一层雾气中一般,连眼眸里都是弥漫着水汽。
不止脸红了,全身上下都红透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向聪明的脸上,竟也有了一些呆呆傻傻的样子。
看着这样迷蒙的他,她赶忙劝道:
“不喝了,你醉了。”
他东倒西歪,身体软倒在一旁:
“这酒是假酒。”
她忙拉住他,让他靠在她身上,将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
“你都这样了,还说是假酒。”
“肯定是假酒!不然怎么喝了,还是说不出口呢。”
“什么说不出口。”
“想对你说的话。”
“你想对我说什么,你说就是了。”
他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就在她愣神时,他抢过她手中的酒杯,继续给自己灌酒。
她拗不过,只能任由他喝个痛快。
可只要她一拿起杯子准备喝酒,他就一把夺过,然后将杯中酒尽数倒入自己的口中。
喝得越多,他的面上,就越是浮现一种心满意足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笑容有些熟悉,令她心惊的熟悉。
“你不要这样笑,我害怕。”她颤声道。
“不用怕,雪钟,马上就结束了。”
她一把揪紧了他:
“什么结束了?不,我不要结束。”
他又喝下一杯,身体忽然就剧烈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握住她的手,颤抖着说道:
“以后你不要贪杯,不然……小心也变成这样……”
话说完,他倒在她的怀中,再也不动了。
她惊声呼喊:
“关献!关献!关献!”
“我在,我在这里。”
听到她梦中紧张的呼喊声,他赶忙握住了她的手。
他多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够传递给她,让她快一些好起来。
她幽幽地睁开眼,含糊道:
“关……献?”
“我在。”他答道。
“我还在做梦……?”
“你醒了。”
伸手帮她理好凌乱不清的头发,打开了床头的灯。
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回过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迷糊道。
他苦笑:“我说我翻窗户进来的你信吗?”
白雪钟看了一眼窗台上被风吹得乱舞的窗帘,默默点了点头。
“做噩梦了?”他轻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
这对她来说,不是噩梦,而是梦寐以求。
他温柔地问:
“要不要再睡会?”
“要。”她闭上眼,恨不得马上重回梦境。
看到她闭眼,关献起身准备离开床边。
听到他的动静,她立马又睁开眼睛:
“你能不能……晚点再走。”
听到她怯怯的声音,他的动作一顿,温和看向她:
“等你睡着我再走。”
“嗯。”她闷闷应答道。
他拉开椅子,坐到她的书桌前:
“我看看书好吗?”
“好。”
她复而重新闭上眼。
耳边响起他轻声翻书写字的声音,她的内心竟然泛起一种难得的平静。
这次,没有借助药物,她竟也很轻松地睡着了。
只可惜一夜再无梦,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清晨鸟鸣声声,本是悦耳的声音,可对于她来说,却恼人至极。
人一旦清醒过来,心中的酸楚就再也遮盖不住。
前世难过时,她总会去酒吧喝个烂醉,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如今,哪怕饮下再多烈酒,也难以模糊这份疼痛。
这种痛,她根本无力承受。
她忽然记起昨夜的那个梦。
他就是不想让她再喝酒,才会来见她的吧。
可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她的伤痛,根本不是靠酒精能拯救的。
他要是真心疼自己,就应该当即复活给她看才对。
否则,她根本无药可医,什么也不可能治好她。
她走下床,想再多吞下几个药片,好让她能早早入睡。
走到窗边时,她发现窗户关得好好的,窗帘也乖乖顺顺地停留在原地。
“都是梦啊。”她自嘲道。
可当来到书桌旁时,她却发现药片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用行云般的字迹,清晰地写下了几个字:
「一次只能吃一片」
正在她疑惑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