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笑着和她打招呼。
即使笑起来,这个人也是冷而强大,充满着对世间的不屑与睥睨。
前世,自己就是痴迷于这份冷冽。
想着自己这么滚烫的心,终归能给这块冰捂化了。
结果,自己没捂化,倒被别人捂化了。
还顺带搭上了自己的命,给他们做了鹊桥。
怕自己再着了他的道,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只看着远远的海平线。
寒暄过后,司城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嘴角含笑问道:
“昨天我过生日,我看所有的同学,连特招生都带了礼物。”
“没想到白家大小姐,竟然没给我准备礼物。”
白雪钟脸不红心不跳回道:
“我和我妹妹合送的礼物,代表了白家的心意。”
“那你还记得送的是什么吗?”司城看向她。
白雪钟沉默了。
她的确不知道白缨丹送了什么,当时也没兴趣问。
但以她对司城的了解,他不应该会过问这种芝麻绿豆事的。
前世她送表,他不屑一顾。
一次也没戴过,天天在柜子里吃灰。
而且前世嫁给他之后,她才发现,他平时佩戴的表,都是百万千万级。
这种几十万的表,在他眼里,品质不够,配不上他。
这个时候,他居然来刁难她礼物的事情,这根本不像他的风格。
白雪钟悟了。
原来男人真的很贱,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了巴着要。
“我看你妹妹特意跟我强调,她送的礼物是她独自准备的来着。”
白雪钟翻了个白眼,白缨丹可真是好样的。
“好吧,算我偷懒,被司少看破了。”白雪钟没皮没脸道。
司城看向海平面,声音在风中缥缈:“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司家大少,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你真误会我了。”
嘴上说着误会,心里却十分认同。
“等下次有机会,再给司少补送一个吧。”
嘴上说着补送,但心里压根没想过。
“好。”司城轻笑。
好?
他不应该说不用了,没关系吗?
算了,反正说的也是“等有机会再送”。
在白雪钟眼里,是半点没这种机会了。
二人都没再说话,只安静的吹着风。
太阳从东方的云层里冒出头。
两人一起看着日出,红了又黄,黄了又金,直到金得刺眼睛。
前世的自己,多少次请求司城,陪她游轮出海看日出。
他次次以事务繁忙推脱。
没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竟在这里,以这样的形式,实现了曾经的愿望。
想到这里,白雪钟再也没忍住。
看了一眼他的侧颜。
还是那样冰冷又精致。
即使阳光洒在他脸上,都像渡了一层金霜。
不经意间,白雪钟还瞟到了,司城扶着栏杆的手腕。
那上面,居然戴着前世的自己,在他生日派对上送出的劳力士。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哪怕自己不送出这块表,命运还是会往同样的情节推进吗?
白雪钟闹不懂。
或许是别人送的。
说不定就是白缨丹送的呢。
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果然,上辈子自己送的表只配吃灰。
这辈子白缨丹送的,第二天巴巴就戴上了。
“太阳大了,我还是回房吧,先失陪了,司少。”
司城看着她,微微点头。
白雪钟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
她内心不得平静。
“不行,我不能受他的影响。”
她不断深呼吸。
“我好不容易,才重生的……”
她越想越膈应。
“操,司城,我恨你!”
房里的椅子,被她一脚踹翻在地,发出嘭咚的声音。
她知道多思无益,还是转移注意力比较好。
白雪钟决定,去敲敲关献的门。
“咚咚咚。”
无人回应。
“咚咚咚。”
还是无人回应。
就在她以为关献不在房间,准备离开的时候。
门忽然打开了。
白雪钟很是高兴。
可关献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你怎么了?”
“不太舒服。”
“什么症状?”
“头痛,有点恶心。”
白雪钟知道,这是晕船了。
“晕船药吃了吗?”
“嗯。”
“你先躺会,我去拿点东西。”
怕待会关献不能给她开门,她拿上了房卡。
她先是回自己房间,拿了自己常用的晕船贴。
然后来到餐厅,想榨一些生姜汁,给关献缓解症状。
可惜这个餐厅并没有。
于是,她又熟门熟路地,去到游轮上的另一个隐藏餐厅。
这是只有司家人,才会知道的VIP餐厅。
不过她只是去要点姜,所以应该不打紧。
但没想到的是,她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看两人正在谈话,白雪钟立即隐匿到角落里。
“这幅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什么东西,贵重到司城不能收?
这勾起了白雪钟的好奇。
“这也是我母亲的意思。”白缨丹坚定地答道。
定睛一看,是一副小巧的画作。
尺幅不大,价值却无法估量。
是白家祖辈传下来的名画真迹。
这算得上是白家收藏里,很顶级的画作之一了。
为了讨好司城,她们娘俩,居然把传家宝,当生日礼物送出去了?
白雪钟扶额。
要不是知道白家败落后,这些东西迟早留不住,她现在就要跳出去了。
既然白缨丹送的是画,那司城手上的手表是哪里来的。
虽然好奇,但实在想不通的白雪钟,也没有久留。
她记得自己的目的,是来给关献拿生姜汁。
她绕了一圈,走到了后厨。
厨师都是法国人,而且不会讲英文。
白雪钟只好,用蹩脚的法语和他们交流。
厨房里弄了半天都没搞懂。
把白雪钟急得汗都快出来了。
忽然一个人意想不到的出现,解救了白雪钟的窘态。
他用十分流利的法语,帮白雪钟和主厨进行了交流。
来人正是司城。
白雪钟一惊,怎么还是被他发现了。
司城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有同学晕船了,我来弄点生姜。”
“刚去了大餐厅那边问了,那边没有。”
“然后他们就告诉我,这里还有个小餐厅,让我来这边问问。”
“是吗?”司城问她。
“是啊。”白雪钟心虚地答。
刚好此时,主厨拿来了一小杯榨好的生姜汁,还给了她两块带皮的生姜。
白雪钟连声用法语道谢。
“那我先走了,谢谢司少啊。”
司城点头,但表情中却有一些疑虑。
忽然,他叫住了白雪钟:
“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