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去卫岚家的日子。
卫岚把程羽要送他家人的礼物收拾好,转头和程羽一起向程晨等人打了个招呼,两人就在程家三人的目送中出发了。
这些礼物其实是卫岚准备的,程羽不了解他父母的喜好,而他父母又比较讲究,所以卫岚提前安排好了。程羽本来要付钱,但卫岚拒绝了,说是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计较这些。
路上程羽也像当初卫岚那般不安,她问卫岚家有没有什么规矩要注意。卫岚说,他父母比较严肃、条条框框多,总是学上流人家的做派,什么吃饭不能说话、动作需轻缓、坐姿端正。卫岚让程羽放轻松,不需要太拘谨。
到了卫岚家,卫岚的父母和哥哥都出来迎接了。卫岚见状,松了一口气。
程羽看着卫岚的家有些震惊。卫岚家在别墅小区,眼前是一套单独的三层小洋房,房屋前有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园。就算在冬天,花园里依旧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赏心悦目。
房子虽然不是非常华丽,但也能看出卫岚的家境殷实。
程羽并非震惊卫岚家住小洋房,她是震惊卫岚家明明挺有钱的,但还是会和她一起喝打折的酸奶、一起吃简单的家常菜、一起穿买一送一的情侣装。
程羽略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上身是杏色的小香风羊羔绒短外套,下身是修身黑色牛仔裤、搭配杏色及膝长靴。整体中规中矩,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
卫岚的母亲穿着皮草,看起来贵气十足。她上前拉着程羽的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亲切地说:“程羽是吧,是个好孩子,快进屋吧。”
程羽点头说好,转身帮卫岚拿东西。沈黛看着程羽的背影,以及自家小儿子看向程羽的眼神,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卫巍帮着卫岚拿东西,看到程羽的项链,挑眉说:“你的项链挺好看的。”
“谢谢,是卫岚送我的。”
卫岚觉得卫巍意有所指,向程羽解释道:“我不是说我家卖珠宝的吗?我当时找我同学做了托帕石项链,后来想换蓝宝石。他那儿没有,我就找我哥做了项链。”
“这样啊,那我还应该谢谢哥哥。”程羽不知道怎么称呼卫巍,跟着卫岚叫哥哥。
卫天源看着他们氛围融洽的样子,到底没给卫岚难堪。
午饭是卫岚家请的阿姨做的,也是挑了程羽喜欢的口味。不像程羽家那么热闹,卫岚家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只能听见餐具互相触碰的声音。
卫岚的父母并不和程羽交流,也不给她夹菜。只有沈黛偶尔笑着对程羽说多吃点。
程羽想起了卫岚过生日时去的那家西餐厅,当时的程羽很拘谨,但远不如现在这样不自在。在西餐厅时没人关注她,现在她觉得有好几双眼睛在观察她。
程羽不得不坐直身体,拿餐具的动作又慢又轻。她甚至不敢伸长手夹很远的菜,只能就近吃跟前的。程羽也不敢乱夹菜,只吃盘子里靠近自己这一侧的食物。
吃完饭后,一家人又到客厅坐下看电视,茶几上放着切好的水果。
卫岚把放在玄关柜子上的东西拿进来:“爸妈,这是程羽买给你们的沉香原木和香云纱旗袍。”沈黛接过收起来,笑着说程羽贴心。
卫岚父母清楚,这东西是卫岚挑的。
卫岚知道卫天源喜欢香道,平时没事就喜欢刮各种香木,然后焚香品香。卫岚也知道沈黛平日里喜欢的料子和款式,挑的绝对是沈黛喜欢的。所以这礼物,肯定是卫岚替程羽准备的。
这么一看,小儿子对程羽是上心的,不是随便找个人糊弄他们的。
卫天源的态度缓和了一点,问卫岚:“卫巍说你在西寻市打工?打工也行吧,正好磨磨你那性子,到时候再回你哥公司上班,更能适应。那你都在做什么?”
卫岚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嚼着葡萄含糊地说:“卫巍没跟你们说?我自己开了公司啊,做的游戏行业。”
卫天源听了卫岚的话,满眼不可置信。他看向卫巍,卫巍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卫天源暴怒:“你们两个小子合起伙来骗我?!卫岚!你又先斩后奏是不是?!几年前那套你是玩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你看看你在外面混的那个样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买了个30万的破车!你开出去谁能瞧得起你?!也就程羽家不说啥,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看不上你!”
卫岚听见卫天源提起程羽,一改懒散的态度:“你别扯程羽家!人家跟你不一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势利眼!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珠宝!我不想干这行!我绝对不会去我哥的公司!我自己开公司怎么就不行了!那我不也挣到钱了?你管我赚得多不多!我能养活自己,不问你们要钱不就行了!还想我怎么样?!”
“你做的游戏行业!游戏!那是个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你但凡干个律师、医生,我能说你什么啊?!你就自甘堕落吧!”
“游戏行业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骗!那法律上都承认的事,我做怎么就成了自甘堕落?不是别人瞧不起我,是你!只有你瞧不起我!”
“我瞧不起你?!你出去和别人说你是做游戏的!你看谁不鄙视你?!你问问程羽!你看她觉得你靠不靠谱!”
“你说我就说我!能不能别扯上程羽!你就非得在这一天和我吵架!你就非得在程羽面前吵架!”
突然爆发的争吵,让程羽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沈黛看到程羽茫然的眼神,知道卫岚没有和程羽说自己家里的矛盾。
为了避免父子俩气上头,口不择言说出对程羽不利的话。沈黛出声制止:“行了!好久没见面,不要一上来就吵架。别忘了这里还有客人,吵吵闹闹的,让人看笑话!”
沈黛这话主要是和卫天源说的,说完她朝卫巍使了个眼色。
沈黛起身走到程羽旁边,牵着她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