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恢复神智后，他赶忙坐起环视四周，然后非常遗憾地发现，之前的满园春光已经不复存在。
他心底一瞬间就产生了一股厚重的失落感。
需要用涩涩来调解。
纠正一下涩涩的味道，诸位肯定没想歪吧。
这是一间院子内，四周围被竹制围栏拦起，其内只有一间修得仿佛随时会垮的竹房，他甚至还看到房外门前两根支柱上有裂痕存在，两根竹子甚至都被压得折腰变形。
不过很奇特的是，在甲木的感应中，那两根竹子还有生机。
不，是整座竹屋、整片围栏都蕴含着极度浓郁的生机！
竹屋缓缓推开，没人出来。
顺着看过去，白苏只看到一个男人在屋内躺在摇椅上悠悠地晃着，嘴里叼着旱烟，吞云吐雾。
“醒了？”
“许师叔……”
白苏赶紧起身。
“刚刚那是……您设置的幻境？”
许烛闭着眼，又吐出一片云雾，摇摇头，“幻境是我放在那里的，但并非是我设置的。”
“这道阵法由来已久，我很久以前在一个神朝遗迹中寻到，似乎与‘道’有关。”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人间成四九极数，而后遁去的‘一’化道，生一化二成三，遂天地始、万物生。”
“阵法能够显示内心中最为渴望的事物。”
说到这里，许烛睁开眼睛，旱烟也不抽了，笑眯眯的看着白苏。
“你小子，色胆包天啊。”
“巧的是我还都有所耳闻，啧啧。”
“药王峰的顾月菡，清音坊的陆庆，九尾狐族的小公主洛新月，还有咱问道宗年轻一代领袖姜今瑶。”
“啧啧，每一个都在那仙姿榜上，端的是人间绝色啊。”
白苏浑身一僵，脸色霎时间就涨得通红，想说啥，但是说不出口……
“……”
“这绝对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许烛还是那副眯眯眼，“我懂，我懂，内心的渴望嘛，可惜这几人都太优秀了，又都是仙姿榜上的人间绝色，啧啧啧，想要全都要怕是得费老大劲儿咯。”
他似笑非笑的。
白苏都不敢正眼瞧许烛的眼神，没脸看！
这家伙果然能看到幻境里的景象！
等等，那岂不是说……
你也看光了她们？！
许烛似是知道白苏在想什么，摇头道：“我也并非什么都能看到，看到光幕后的脸后就一切模糊了，被一股雾气缭绕，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视女干之类，不过这里面出现的一切画面都不是真实的。”
他嘴角彻底不加掩饰地扯开，笑容很……鸡贼！
“幻境中的画面，都是从你心底截取的画面变幻来的。”
“换言之……呵呵呵，小伙子要懂得节制啊。”
啊啊啊！
白苏要抓狂了！
TMD是社死的感觉啊！
TMD短短一天，我特么就社死了两次啊，两次！
还一次比一次恐怖！
你妹的！
“我肯定没有这么想过！”
有时候，男生也会全身都软，只有一个地方硬得一匹，没错，就是嘴！
“我懂，我懂~”
许烛表情里满是感慨，话音中满是过来人的语气。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有些事儿不吐不快啊。”
“当年如果不是你师尊寒月仙子太过强势，我说不得也……嘿嘿嘿。”
“我懂~风流是男人本性。修行本就乏味，没有女生调节修行路上的枯燥怎么坚持得下去？”
“那些表面上看似单身几千年的老家伙，背地里可有不少红颜，但时间洪流毫不停歇，一次打坐，甲子光阴，甚至百年风华都如流沙从指尖缝隙里溜走，那些年少时的红颜就这样成红粉骷髅。”
“这些老家伙算什么？”
“恋爱脑啊，谈了一次，结果脑子煞笔，蠢逼地一味修炼，以为实力强大了就能给少女带来幸福，呵呵。”
“殊不知人间芳华永不再回，这世上谁能长生不死？谁又能溯游光阴逆流而上，触摸少年风华正茂？”
“仙之一字，人为先，再为山。”
“绝人之情，何能成仙？”
“不过只是山中人罢了。”
“少女苦等百年，了无音讯，有人忍受寂寞，有人不堪忍受。”
“所以那些老怪物看到了无名的衣冠冢，看到了背叛约定，已为他人妇的残忍。”
“于是收心回山，说了一句‘大道无情’，从此红尘断绝一心仙路。”
许烛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呵，但我当年，以六境之力，镇压这类山中人，不过只手。”
“修行修行，绝不可断情。”
“可惜了，你家师尊寒月，确实惊才艳艳，现在已入八境，八百年入九境，未尝不可。”
“我本来还想着开后宫呢，现在嘛……”
他轻笑一声，“青楼也没什么不好。”
“我且问你，如果某日，那四位女子你只选一人，另外三人你当作何？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去，还是挽留？”
白苏从一开始的难为情，慢慢恢复正常，心底忽然有根弦被触动。
山中人，人中仙。
光阴流水。
如果……
幻境中出现四人其实不对，他倒只想过两人罢了。
一是顾月菡，二是陆庆。
顾师姐相处很久了，谁跟这种这么漂亮的小仙女长时间在一起，没有幻想过以后一起睡觉的场景？
陆庆则是……印象太深刻了。
然后，很会撩。
什么一上来就说你是想要我身子吧，我可以给你，错过了就不给你了……
还有，明明这么冷的冰山，对谁都冷冰冰，唯独面对你时，她会害羞，会乖乖的，会有笑容……
这换谁上不迷糊啊？！
至于狐妖洛新月？
都姐妹儿啊！
肯定是那晚她夜袭我导致我出现了幻想！
最后是姜师姐……
啊这，我敢肯定，问道宗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弟子脑子里都有过意霪！
剩下百分之一是同。
姜师姐确实是漂亮得不像个人。
系统都特么能迷住！
他还记得系统当时显示的标签，奶奶的，就是馋人家身子！
他馋吗？
咳，一丢丢馋。
白苏没说话。
许烛则是面露微笑。
不说话，其实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答案。
失去的话，会很难受。
这不是什么好心态。
因为没有什么谁属于谁这种说法。
贪婪同样是人类的本性，只不过有人克制，有人放任。
如果她们离开自己会怎样呢？
不会怎样。
正如许烛所说，她们都很优秀，没有谁离不开谁。
但是白苏会难受，会难过。
这是赤裸裸的贪婪，也是……
不加掩饰的傲慢。
就像他在灰雾中，直面那九天上风暴眼里的绯红。
肆意放声大笑。
畏惧？
去他妈的吧！
您是个什么东西呢？
白苏感觉眉有痒痒的，其中似乎有一股不满的意志传递。
他撇撇嘴唇。
雪豹，闭嘴！
算了，不想了。
老许这家伙，特么就是纯纯乐子人，再说话他怕是要笑歪嘴了！
所以他岔开了话题，“许师叔，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的。”
许烛见白苏不说，也不强求，又闭上眼睛，抽起旱烟。
“我能为许师叔增寿两百年。”
“咳咳咳！”
白苏话一出口，许烛这老烟枪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烟气从口鼻处到处蹿。
“你说啥玩意儿？”许烛从摇椅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苏笑着点头道：“增寿两百年。”
许烛眯起眼睛思忖，而后迟疑问道：“生命精华？”
“对。”白苏将生命精华从储物灵镯中取出。
存放物变成了一个小玉罐，之前的灵果外皮已经坏了，必须得换个容器。
陆庆喝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这三分之二他决定全部给许烛。
“哪儿来的？”
果然，又是这句话。
他当下只能又费些口舌解释原因。
听到一半，许烛表情就恢复正常了。
许烛：“所以，你小子想要让我做什么？”
“只要不伤天害理，我姑且都能答应。”
“嗯……三件事，我帮你三件事，你现在才第四境，我第六境，能帮你做的事情很多。”
“你且想想。”
白苏将小玉罐抛给许烛。
“不伤天害理都行对吧？”
许烛用灵气将玉罐拘来，有些狐疑地看着这小子，“……对。”
他没来由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小子第四境特么能弄到生命精华，有点儿邪性的。
白苏呵呵一笑，“不是啥大事。”
“那我可就说第一件事了？”
“说啊，磨磨唧唧的。”许烛嘴角一抽，这小子。
“能把我师尊给办了不？”
他压低声音道。
许烛：？
卧槽？！
白苏两只手对着虚空抓了抓。
许烛：？？？
坏了！抽象起来了。
他嘴角疯狂抽搐。
这两百年寿命……拿着有些烫手啊……
我特么都不知道你小子是想害我，还是为我好了……
办了寒月……
嗯……
短短一刹那，许烛脑海里浮现出来，寒月那妮子，满脸通红的躺在自己怀里，忽然，她发生一声可爱的嘤咛……
咳……
“行，我答应你，但是……得让我准备准备……”
白苏脸上登时浮现阿尼亚搞事的表情。
许烛看着那表情，忽然想狠狠抽他一下。
你特么怎么这么屑啊！
明明我特么才是乐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