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地牢
顺着阴暗的狭道往里走,苏烟霏看到几个被关着的犯人,有的形容枯槁神情呆滞,有的满身血污状似疯癫。还有想要穿过铁牢试图抓住他们的。
苏晏殊将苏烟霏护在身后,低声开口。
“都是些敌探暗桩,或者刺客之类,你离他们远些,莫要伤到自己。”
苏烟霏点点头。
直到一间挂着各种刑具的房间,昨夜的男子被铁链锁在铁桩上。
男人刚刚清醒,一双鹰眼锐利地望向他们。
厉声低吼,
“你们是什么人?”
苏晏殊并没有在意他的狰狞,只是有些犹豫朝着苏烟霏看去,
“我还没让人审,姐姐你是要…亲自审吗?”
苏晏殊纠结了半天,迟疑地问出声。
苏烟霏看了看周围带着血渍的各种刑具,用帕子捂了捂唇,柔弱地开口。
“你让人审吧,我看着吓人得很。”
苏晏殊赶紧吩咐人好好审,便带着苏烟霏离开,他虽然见过姐姐英姿飒爽的模样,可这种场景还是担心她害怕,也不想她经历这些过于残酷地事情。
“姐姐放心,我定让人把他的来历,目的好好交代出来。”
苏烟霏不在意地点点头。
“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些事吩咐一声就行了,别忘了将我送的参汤喝了。”
“知道了。”
“那人是不是也参与了害原主?”
系统问道。
“原主记忆残缺,不过我刚刚看到他就感受到来自原主记忆深处的害怕。”
脑海里,归荑声音微冷。
“留着他还有用,就让他先享受享受这开胃小菜,大餐总要留到最后再吃才有意思。”
夜晚,有风,无星
黑衣人从窗户来到江匪的身边。
江匪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她今天就喝了一口水,身上虽然没有新的伤口,却依旧疼得厉害。
此时只是警惕地看着眼前矮小的身影,随时准备大喊求救。
这人肯定不是藏香阁的人,至少藏香阁现在会留着她的命。
“公主,你受苦了!”
沙哑低沉的男声从面具后传出来,江匪觉得有些熟悉,应该是原来的身子认识的人。
公主?
看样子原身身份不低。
“公主,这是药。”
黑衣人将瓷瓶递给她,
“公主再坚持坚持,只要公主完成任务,等我们回到丰夷,公主就是最尊贵的长公主。”
江匪没说话,只是拿起瓷瓶放在手心。
“这是大皇子的信,大皇子对您可是担心得很,公主定要不负所托。”
将密封完好的信件交到江匪手里,黑衣人正准备退下。
“等等。”
江匪出声,
“大皇子没有别的交代吗,我如今在这里情况并不好,大皇子可有提供别的帮助。”
江匪谨慎地猜测问道。
“这里毕竟是楚襄国的国都,大皇子也是鞭长莫及,不过,大皇子定会想办法帮您。”
“嗯。”
江匪低低嗯了一声。
等到人走,她才抬起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
说什么担心得很,除了这封信和药,竟然没有其他任何帮助。
恐怕也只是把她当做一颗棋子罢了。
江匪挪到蜡烛旁,借着微弱的光,将信件拆开,字迹倒是端正,通篇都是打感情牌,不过好歹也让她知道了原身的目的。
原来是为了接近年少有为的世子殿下,拿到楚襄国的边防图,帮助被打压的丰夷国大皇子也就是原身一母同胞的哥哥。
江匪将信件烧毁,冷笑一声。
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做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大皇子倒是打的好算盘。
夜幕下,刚刚的黑衣人几个起落,落在苏府的别院。
钻进一间屋子,摘下蒙面的黑布。
赫然是苏烟霏。
“宿主,你太坏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带了一丝偷笑。
明明是那位原身自愿来到楚襄,她的哥哥因为政变落败,被剥夺太子之位,贬到封地,母妃被打入冷宫,她不甘哥哥母妃的这些年的辛苦筹谋付诸东流,不顾哥哥的反对,偷偷跑了,要来楚襄寻找一线转机。
只要楚襄愿意帮她哥哥,哥哥自然能东山再起。
不得不说,原身虽然兄妹情深,却也有些幼稚,竟然寻求它国的帮助,也不怕请君容易送君难,
不过,她看那封信,想必那位大皇子是知道,自己一旦落败,登上帝位之人一定会找机会赶尽杀绝。
自古帝王皆如此,成王败寇,对于威胁极大的人,难免要斩草除根,不然你不知道哪天,这根草就能重新燃烧起来,烧到自己。
可惜这位大皇子费心经营,想要给自己唯一的妹妹一条生路,给她物色了靠谱的婆家,结果她跑了。
苏烟霏转着手里真正的信,这封信是以秘法所写,咋一看只是简单的问候信,通篇只有几句普通的问候,只有用药水泡过才能知道里面藏着的内容,这当然瞒不过苏烟霏。
原本的信是劝她回去,当然也给了第二条路,给她留下了自己的暗卫,黑金
哦,就是被苏烟霏抓起来,现在还在地牢受刑的那个黑衣男子。
那大皇子给她安排了合适的身份,若是她留在楚襄也能保她无忧。
她在准备假信件的时候还贴心地把这些都省略了,就是让女主能够清晰明白的看到大皇子的敦敦亲情。
她可是模仿着笔迹,字字句句都是情义啊!
不过,原身已经灵魂消散,那她收回这份优待烧到地府给原身,应该也并无过错吧!
转眼几天过去,苏烟霏在家里吃吃喝喝,偶尔去牢里看看那位一直不松口的黑金,她也不急,反正她都已经知晓。
她可不是单纯想要报复,她这不是也帮女主监测下这人的忠诚度吗?
只是他说话太难听,苏烟霏也是被逼无奈,不能让人造了口业,那可是会遭报应的。
没办法她只能替天行道,割了他的舌头。
系统瑟瑟发抖,却愤愤地没有说什么。
它也看到宿主渐渐涌现出的记忆。
那是身怀六甲的原主,被赤裸裸的黑金压着,身下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