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芳君笑道:“你不是说去找当时在场的差役了吗,在哪里啊?”
“看俺这记性!”
李文清笑着跑了出去,把那几个在场的差役叫了进来。
芳君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几个当时在场?说说当时的情况吧,记住,要原原本本的把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比如那些人哪里口音,相貌如何,有没有说从哪里来,把李仁杰大人带到哪里,谁记起来提供了重要线索,俺有重赏!”
“你算哪根……”
话说到嘴边,想起李文清的话,几人又吞了回去,“敢问重赏有多重?”
芳君听了哭笑不得,“反正很重啊,估计你们几个搬不动,快说吧!”
“哇,太好了!”
几人兴奋的跳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差役脱口而出,“我记得来了三个人,一个约三十左右的白面书生模样,另外两个二十多吧,看来是他的侍从,口音嘛,有一个南方口音的,两个本地口音。”
“对对对!”
另外一个差役也回忆着说道:“当时那个白面书生样子的人拿出了一份公函,说是南阳知府有急事找县令大人,让大人立刻跟他们去南阳呢。”
第三名差役也想起了啥,“我是保安镇人,对那里的方言很熟悉,我记得两个侍从里的一个说了个‘利量’,利量是麻利、妥当的意思,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保安镇人!”
芳君听了大喜,刚想说啥,第一个差役又兴奋的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把李大人叫走后,我出县衙办事,看到他们坐的马车上面绣了个很大的铜钱!”
芳君问还有啥吗,三人摇头道:“好像没有了……”
芳君笑道:“很好,你们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如果再想起啥了,一定要马上告诉俺!”
三人点头,李文清就挥手让他们出去,人家却纹丝不动,芳君奇怪的问为啥不出去,三人嘿嘿笑了起来,“您……不是说有重赏嘛……”
“哦,这个啊……”
芳君回头对李文清说道:“兄弟,赶紧给人家赏赐啊,要言而有信嘛!”
李文清笑骂道:“你倒好,承当人家重赏,还搬不动,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呀?”
芳君笑道:“那俺不管,反正救得是你爹,舍不舍得你自己掂量吧!”
李文清想了想笑了起来,说你们跟俺来。
看着几人出去了,芳君开始思索那些话了,冒充南阳知府的差官、保安镇人、特别标记的马车,想起那份名单里有南阳知府苏诤的名字,看来此事他必然参与了。
那些人在保安镇的山里藏匿,找个本地人实在太容易,至于那个马车,芳君不常坐车,对这一行也了解不多,就想等李文清回来了问问。
一会儿李文清哈哈大笑着进来了,芳君笑问怎么了,李文清说已经重赏了他们。
顾不得问咋重赏了,芳君问道:“刚才他们说的那种马车,你知道情况吗?”
“马车?”
李文清想了想说道:“知道一些,这马车行有许多家,每家都会在蒙布上绣上自家的标识,算是一种宣传作用吧,至于他是哪一家马车行,那得问问他们这一行的把头,或者查查他们在县衙里的备案,马车行是特殊行业,按要求必须要备案的,而且,外地马车进城,也是需要备案的,应该不难查清。”
芳君听了大喜,忙问谁管这事儿,李文清说是主簿,芳君就说那让他赶紧进来问问啊?
李文清出去把主簿叫了进来,芳君忙施了一礼,“主簿大人,听说这马车行归您管着,想必您对他们很熟悉了?”
主簿说道:“没错,所有在叶城经营马车行的,包括外地车行来叶城的,都需要备案,怎么了?”
芳君就问道:“这那车上绣着铜钱的是哪家车行?”
“绣着铜钱?”
主簿思索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通利车行,他家的马车标识很特别,因此记得很清楚。”
“哦,太好了!”
芳君就问道:“通利车行在哪里,叶城吗?”
主簿点头又摇头,“他们买卖搞的大,主行在方城县,在叶城也有分行呢。”
“哦,这样啊……”
芳君心想那方城县与保安镇搭界,那些人如果真的是保安镇的,那么雇一辆方城县的马车实在太容易了,就说道:“那就麻烦主簿大人,把他们叶城分行老板叫来吧?”
主簿听了犹豫道:“不知您是?为何要这么做呢,这个事没有县令李大人的命令,恕难从命!”
李文清听了笑道:“主簿大人,俺是谁你该知道吧,眼下俺爹被歹人抓走了,这不就是为了救他才这么干嘛,通融一下呗?”
主簿盯着芳君看了好一会儿,“好吧,既然是为了救李大人,那本官就去把他叫过来!”
主簿离去,芳君对李文清说道:“找你爹是一方面,还有更紧急的事儿哩,一是必须立刻派人去省城搬救兵,二是要尽快布置守城,要发动百姓才行,再晚估计他们就动手了啊?”
李文清听了傻眼了,急道:“那派谁去省城搬救兵啊,谁会相信咱们啊,还有啊,守城有用吗,你不是说人家几万人吗,就是发动百姓了,那能顶几天呀,再说发动百姓本身也是极难做到的,先不说前些时的天灾、瘟疫死了不少人,估计叶城内不会超过五千人了,除去老弱妇孺,壮丁最多两千多罢了,最关键的是,连我爹也没有发动百姓的权力,起码得知府同意才行啊?”
芳君听了陷入了沉思,末了说道:“俺上次去省城搬过救兵,俺去了应该没问题,至于发动百姓,别死脑子了,如今南阳知府已经是他们的人了,无论啥法子吧,赶紧动员他们守城,不行就把叶城外面的农村的人弄来一点嘛,起码坚持个七八天吧。”
李文清听了吓的抓紧了芳君,“老四,你可不能走啊,啥都要靠你把全局哩,再找他人去吧,发动百姓的事儿,俺豁出去了,就按你说的做,不行就把农村的人弄来,只是这粮食问题……”
芳君笑道:“不必发愁,只要能坚持个十天八天,到时候省城救兵到了就好了。”
商量了一下,还是得走沈碧瑶的爹的门路,不好让沈碧瑶去,就想着让林清或者采诗跑一趟吧,毕竟采诗去过沈碧瑶家,林清呢是个男子,又是林教谕的儿子,官场上好说话。
于是芳君就让人去把采诗和林清叫来,结果去林清家的人回来说人家锁着门儿哩,不知去了哪里。
李文清这才拍了一下脑袋,“哎呀,俺这记性,他爹去省城汇报科考的事儿了,也把他带去了,说是为了给他铺啥路哩。”
“啊?!”
芳君听了愕然,心想这小子还挺有门路的啊,那就指望不上了。
一会儿去采诗家的人把她领来了,采诗听了情况浑身哆嗦起来,“公子,俺不敢去啊,那几次是进书,这可是军情,俺一个娘们儿,人家恐怕根本不会搭理俺的,说不定还会打俺哩……”
芳君听了笑道:“没事儿,你拿着沈小姐的东西去找她爹学政沈大人,自有他去找总督陈大人,别怕!”
采诗听了仍是犹豫不肯答应,门外有人叫起来了,“她不去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