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将视线转向窗外,前一晚刚刚下过雪,地上的雪花被行人踩出一层薄冰。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厉琰的时候,他就是站在这样的雪地里抽烟,深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鸭舌帽,配着他高高瘦瘦的身形。
很帅,也很酷。
夏蝶闭上眼睛,眼前再次浮现厉琰的身影,“他们说还不确定。”
傅绍元叹了口气,“你可以仔细地回忆一下,厉琰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仇家?或者跟什么人交往比较密切。”
“这些警察刚才都问过我了,但是这些年阿琰一直在外面,接触什么人,做什么事,我其实都不太清楚。”
“那他的通讯设备呢?就没有什么发现?”
“警察没说,我也不清楚。”
“那就等警方的通知吧,我相信会查清楚真相的一天。”傅绍元说着又看她一眼,“我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他说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转院,你爷爷又实在不放心,就让我通知了安雅,你住院的这段时间,由她全权负责你的身体状况,安雅说对你的身体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夏蝶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拒绝,“谢谢爸。”
“梵逍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抓紧时间赶回来,这个时候,他应该陪在你身边。”
“嗯。”夏蝶淡淡应了一声。
此时此刻,她只想自私一回,不去管国外那边的情况有没有处理好,只想让他守在自己身边,陪她度过这段悲痛又脆弱的时刻。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一开,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夏蝶转头,看到冷着脸走在前面的梅若清时,下意识朝着傅绍元看了一眼。
后者也看到了她,站起来,“若清,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孩子。”梅若清冷着一张脸,身边跟着的司机手里提了无数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看到夏蝶,她张口就斥责,“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不小心?万一孩子有个闪失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梵逍?!”
夏蝶本就心情沉重,听到这么不尽人情的话顿时反感,索性别过脸去没有理她。
傅绍元站起身来不满地瞪了梅若清一眼,“若清,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
说着转头冲着夏蝶,“小蝶,你休息吧,我们这就回去了,安雅应该快到了,有什么需要你跟她说就行。”
说着伸手拥着梅若清的身子和她一起往病房外面走,刚好薛敏提着热水进门,三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对不起……”
薛敏下意识地说出这三个字,一抬头对上梅若清不耐烦的眼神。
“让一下!”
梅若清强势地瞪了她一眼,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薛敏忙后退两步给他们让出空间。
傅绍元没说什么,拥着梅若清的肩膀继续往外走。
两人走出房间的瞬间,夏蝶听到梅若清忿忿地说了一句,“怎么什么事都找那个安雅,天下的医生是都死绝了吗?”
“瞧你说的,她是傅家的家庭医生,比其他人要可靠得多。”傅绍元好脾气地道。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薛敏这才提着暖水瓶进门,不屑地轻嗤一声:
“这个傅太太脾气够大的,也不知道傅绍元是怎么受得了她这母夜叉的?”
薛敏一向是个冷静的人,极少用这么刻薄的话说人。
夏蝶猜她应该是被梅若清刚才的态度气到,淡淡道:“别介意,她对谁都这样。”
……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那边没什么消息,夏蝶便一直在医院养胎。
薛敏因为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夏蝶便让她回去了。
安雅当天晚上就到了医院,尽心尽力,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黎家二老听说了之后也着急得不得了,但看看眼下的情况,也只得接受傅家的建议让安雅负责照顾夏蝶。
秦期期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知道了厉琰的事之后眼圈一直是红的,想哭又怕夏蝶难过,便时不时躺到角落里去抹眼泪。
秦期期想请假陪她,夏蝶没让,看看有安雅一直寸步不离,她这才走了。
夜里夏蝶一直睡得不安稳,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厉琰,可再一睁开,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昏昏沉沉做了一晚上的梦,当她又一次梦到厉琰来到病床时,她紧紧拉住他的手,“阿琰,别走!”
温暖的大手将她冰冷的小手包裹,一道熟悉而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小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