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洗完澡出了浴室,发现傅梵逍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夏蝶有心叫他到床上去睡,可看看他脸上那淡淡的倦态,又有些不忍心,踌躇不决间,只能站在沙发对面静静看着他。
他的双臂习惯性地在胸前交叠,双眸微合,俊逸的面庞因为此刻的安宁而更显柔润温和,立体而精致的五官也在灯光的修饰下显出一种平静又让人不能自持的心动。
夏蝶不知不觉朝着他走过去,垂首在他菲薄温热的唇瓣上覆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哪知她的吻刚刚落下,纤细的腰肢便被他的一条长臂环住,另一只手顺势按住她的后脑使两人的动作定格在这面贴面的状态上。
“趁我睡着的时候吃豆腐,就没想想后果?”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微闭着眼睛,低沉的声音里吐出些许沙哑,混和着睡意朦胧的语调,说不出的撩人。
夏蝶索性侧身坐到他大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什么后果?”
他懒懒掀开眼皮,眼神缱绻玩味,“被反吃的后果。”
夏蝶才不惧他,再次主动吻上他的唇,“试试看喽!还不一定是谁吃谁!”
“这么嚣张?”
他警告般地冷哼一声,动作却依旧轻柔。
一个绵长又细腻的深吻过后,傅梵逍起身将夏蝶抱到床上,自己侧身在她旁边躺下。
夏蝶知道他累,也没再向他索取什么,只侧身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很快便传来了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夏蝶窝在他怀里,耳边是他有力而又有节奏的心跳声。
不自觉地,她想到了黎江晚最后说的那番话。
傅梵逍会利用她吗?
她身边的人正在查傅梵逍?
这人指的是谁?
又在查什么?
这些念头刚刚在她脑海中闪过,就又被她给狠狠扼杀了。
她一定是糊涂了,黎江晚那种人的话也值得她去深思?
像她那种心思阴毒的人,很明显是因为嫉妒,想在自己入狱之前狠狠地恶心她一把。
闭着眼睛强睡了半天也没睡着,等到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身之后,身边的傅梵逍被她惊动。
他抬了抬手臂,使她得以顺利地翻身。
夏蝶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曲起双腿,低沉又好听的男声自耳边传来:
“还没睡?”
“睡不着。”
傅梵逍从身后将她环住,温热的手掌轻抚在她的小腹上,“在想什么?”
“想我爸的事。”
夏蝶没撒谎,她刚才也确实想过夏城的事,“如果走司法程序还需要律师的话,还用薛敏吧。”
“为什么?”
傅梵逍一开口,热气轻呼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虚虚痒痒的。
“她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因为我爸的事遭遇滑铁卢,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我爸的案子能让她继续参与,一则也算是有始有终,二则对她的事业可能也会有帮助吧,况且,她又为了救我伤成那样,更让我过意不去。”
这段时间她和薛敏也没断了联系。
整容医生说,她烧伤的部位至少要经过三次手术,第一次手术应该会安排在下个月。
“你说了算。”傅梵逍说。
“嗯。”
夏蝶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想到他和冯氏夫妇聊天时提到的婚礼,“你白天时说的婚礼,是认真的吗?”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不憧憬自己的婚礼吧?
尤其是夏蝶这个行业,每每看到新娘子穿着婚纱走向自己的人生伴侣,她都会忍不住去遐想自己披上嫁衣的样子。
傅梵逍认真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夏蝶心头一暖,“那等爸爸出狱之后我们再举行婚礼吧,到了那个时候,黎家人应该就能接受你了。”
到了现在,夏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和黎家人亲近。
每次提到黎家,她心里很难有当初对奶奶的那种浓厚的亲情。
“真要定好了日子,婚礼必须由我亲自来策划。”她又补充了一句。
“依你。”傅梵逍道,“不过,要在你身体允许的范围之内。”
“好,听你的。”夏蝶答。
“还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傅梵逍道,“过几天敬羽要来桐州,我约了顾潮汐一起聚聚,我想着借着这次机会把咱们领证的事小范围地庆祝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敬羽?”
这个有点熟悉的名字让夏蝶微愣怔一下,旋即想起来,“是上次在恒州见到的那位谢警官吗?”
“是。我们是老朋友了。”
“那好啊,要不我把秦期期也叫上吧,我们领证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
“好啊,如果还有其他更亲密的人,也可以一起叫上。”傅梵逍说。
其他更亲密的人?
夏蝶很自然地想到了厉琰。
这才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居然已经很久没来桐州了,电话也没给她打几个。
如果让他知道她住进了黎家,又和傅梵逍领了证,还真猜不出他会是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