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我真不知道。我后来曾问过伊雪霞,她只说让我别管,她都处理好了。”像是生怕傅梵逍不信,她又道,“我没必要骗你,是我主动告诉你的,怎么还会替她遮掩?”
对于是信还是不信,傅梵逍没有表示任何意见,“这段时间,你的住处我来安排。”
黎江晚毫不介意他的冷漠,苦笑一声道,“虽然等于是软禁,但我还挺喜欢这种被你安排的感觉。”
傅梵逍没看她,直接走了。
……
伊雪霞提着装着药膏和消炎药的塑料袋刷卡进了酒店房间的门,一眼就看到床上没有黎江晚的人影。
她朝着厕所的方向扫了一眼,没人。
“小晚!”
她又退出房间朝着走廊里叫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
她进屋拿起手机给黎江晚打电话,结果她的手机在床头上响了起来。
“这小蹄子,死哪去了?!”
她低骂了一声,看看眼前的一切,再想想一点儿眉目都没有的五千万,心下顿时烦燥得不行,一脚将旁边的椅子给踹了出去。
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完全没了主意。
手机冷不防响起,让她更加烦躁,“谁呀?!”
“黎太太,我是傅家的司机,傅太太让我来接您去一个地方。”很客气的男声。
“啊?”伊雪霞一喜,“你在哪呢?”
“在酒店楼下了。”
刚才上楼的时候伊雪霞刚给梅若清打电话提钱的事,她答应帮着想办法,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她赶忙走到窗户那里往下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那里。
虽然不是梅若清平时坐的那台,但傅家车多,临时另调一辆也正常。
伊雪霞想都没想,抓起手机下了楼。
年轻的男司机透过车窗和她打招呼,“黎太太。”
伊雪霞坐进后排,“若清人在哪儿呢?”
“去了就知道了。”司机说着递给她一个袋子,“还没吃早餐吧,太太给您准备了这个。”
“若清还真是有心。”
伊雪霞确实饿了。
从昨晚被赶出来到现在,她几乎没吃过东西。
她几口吃完了一个牛肉包子,又喝了些粥,一会儿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地老想睡觉,她只以为是自己夜里没睡好,便靠着椅背合上了眼睛。
司机转头看了她一眼,“黎太太?”
“……”
他勾了勾唇,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
……
中午临近饭点的时候,夏蝶照例下楼去拿傅梵逍奉命送来的滋补汤。
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傅梵逍正打着电话,“……按计划进行,我很快过去。”
他挂了电话,将保温桶递过来,温和地看了夏蝶一眼,“累吗?”
“还好。”夏蝶接过来,拧着保温桶的盖子。
“系好安全带。”傅梵逍发动了车子。
夏蝶想到他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去哪儿?”
傅梵逍望着前方,“不出意外的话,爸的事今天就能水落石出了。”
夏蝶愣了一下,“你爸……怎么了?”
傅梵逍侧目扫一眼她茫然的表情,微敛眉,“傻了?”
夏蝶真的懵圈了,一脸的无辜,“我确实不知道你爸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傅梵逍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不说就不说。
夏蝶腹诽着,自顾自舀了一勺鸡汤喝。
沉默了一会儿傅梵逍才又开口,“我说的是夏家的金融诈骗案。”
夏蝶这才反应过来,“你说我爸的事啊?找到证据了?”
“算是吧。”
“人证还是物证?”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
夏蝶撇撇嘴,又舀了一勺鸡汤放到嘴边,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说的那句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刚才是跟着她管夏城叫“爸”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心下顿时觉得暖融融的,朝着他的方向凑了凑,“你刚才是改口了吗?”
傅梵逍无语地眯着眼睛看她,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干嘛这眼神?我刚才不就是没反应过来吗?”夏蝶转着眼珠子想办法占他的便宜,“你既然都改口了,我要不要给你发个红包?”
傅梵逍竟然照单全收,“要发就发大的。”
“好来!”夏蝶掏出手机发了个两毛钱的。
傅梵逍点开屏幕看了一眼,“我回头跟家里说一声,哪天你改口了,也按这标准。”
夏蝶:“……”
……
伊雪霞只觉得头疼欲裂,身子下面像是冰冷的水泥地,硬邦邦的,咯得她脸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
四周一片黑暗,耳边隐隐听到和尚敲木鱼诵经的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飘飘渺渺的也说不出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渐渐的,木鱼声和诵经的声音远了,她隐约又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伊雪霞……”
“伊雪霞……”
这声音虽然很远,但她能分辨得出来是两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像是从什么空空荡荡的地方飘过来,带着哭腔还混合着回声飘荡在空气里,令人毛骨悚然。
伊雪霞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谁?!”
女人和孩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她摸索着坐起来,胆战心惊地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就在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时,一道白光冷不防从正对面直刺过来,她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试探着朝着光源的方向扫了一眼。
“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后退两步猛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