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夏蝶焦急道。
顾潮汐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在我诊所,放心吧。”
挂了电话,夏蝶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直接拿起包包出了门。
来到顾潮汐诊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她停好车下来,一抬头便看到二楼有个房间亮着灯,看位置,应该是上次她和傅梵逍在这里过夜时住的那间屋子。
诊所的大门没锁,夏蝶径直上了二楼,就听到顾潮汐的声音:
“到底是不是亲爷爷?这是要灭了你的节奏!”
“嘶……”傅梵逍抽了一口气,“是你要灭了我吧,就不能轻点?”
夏蝶走到门口,看到傅梵逍赤着上身俯卧在床上,因被顾潮汐挡着,她看不到他身体的情况。
只能透过顾潮汐脚下那一堆带血的药棉和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推测他伤得不轻。
应该比她预想的还要糟。
顾潮汐帮他处理完伤口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血,直接把上衣给脱了随手丢进旁边的洗手池里,就在他解了腰带要脱裤子时,夏蝶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敲了敲门板。
听到声音,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同时转头,傅梵逍像是拉扯到了伤口,疼得吸了口气复又把头埋进交叠垫在额下的臂弯里。
顾潮汐则飞快地转过身去把腰带系上,赤着上身走到门外,看到夏蝶多少有些尴尬,“没想到你会来。”
夏蝶压低了声音,“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是我唐突了。”
她说着垂眸看到顾潮汐裤子上的血迹,“流了这么多血?”
顾潮汐叹了口气,“被老爷子抓回去跪祠堂了,还动了家法。”
夏蝶太阳穴突地一跳,“什么家法?!”
“抽了三十鞭子,整个后背皮开肉绽了。”
“……”
夏蝶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医院里挨了那顿拐杖已经够重了,居然还又……
她鼻子一酸,“我留下来照顾他。”
顾潮汐点点头,“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已经给他清创上了药,注意别沾水,为了防备他接下来发烧,我一会儿把退烧药配好挂在门把手上。”
“好。”
夏蝶答应了一声刚要进门,顾潮汐挡住,扫一眼她的小腹,“你现在这样,没问题吧?”
“我没事。”
顾潮汐点点头,“你要有心理准备,事情闹成现在这局面他也心烦意乱,一会儿要是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你别在意。”
“我懂。”
“但愿你是真的懂他。”
顾潮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夏蝶无意识地朝着他的背影扫了一眼,他左侧肩胛骨上一枚清晰的纹身进入视野。
夏蝶一愣,房间里传来傅梵逍的声音,“谁?”
再次转头,顾潮汐已经下了楼。
夏蝶没出声,只是沉默着抬脚进门,傅梵逍还保持着刚才俯卧的姿势没动,双臂交叠垫在额头下面,赤裸的手臂上除了伤口就是大片的淤青。
纵然是顾潮汐已经做了处理,纵然她有了些心理准备,可当那纵横交错的伤口血肉模糊地呈现在眼前时,她还是感到了强烈的震惊和心疼。
她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那里眼泪刷刷往下流。
大概是良久没有听到动静,傅梵逍这才转头,当看清她的脸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目光随即变得冰冷。
“出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