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好,毕竟我们刑警队不太好插手监狱的事,据监狱长说这次就是意外,夏城被关进去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做事心不在焉的,再加上岁数大了,出这种事也合情合理。”
傅梵逍不置可否,思忖片刻才又随便起了个话题,“最近忙什么?好长时间都不回桐州了。”
谢敬羽弹了一下烟灰,“其实我前两天刚回去过,只是谁也没联系。”
傅梵逍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为什么?”
“有个事情正考虑怎么跟你提……”
谢敬羽说着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鹘鹰和响尾蛇?”
傅梵逍弹了一下烟灰,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看一眼,“听过,跨国黑道白羽会的一、二号头目,当年白羽会被歼灭,这两个人便下落不明,这事当时还上过新闻。”
“没错,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直到两年前才有线索显示,这两个人有很大可能就在桐州。”
傅梵逍微惊讶,“桐州?”
“对。”
谢敬羽又抽了一口烟,抬眼望向远处,棱角分明的脸上带出在朋友面前很少见的郑重,“两年来虽然桐州的警方一直积极配合,可还是一无所获,如果在桐州抓不到,让他们逃到别处便更如大海捞针了。”说到这里他深深叹了口气。
傅梵逍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这是你们的机密,为什么要告诉我?”
谢敬羽正色,“上头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和你是发小,让我在确定你完全可靠的情况下,希望能得到你的援助。”
“我?”傅梵逍微有些惊讶。
“对,放眼现在的桐州,只有傅家的势力最大,而你,又是傅家的当家人。”
傅梵逍目光深邃,“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谢敬羽迎着他的目光,“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自认为是了解你的。”
傅梵逍意味深长,“敬羽,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所以谁都不可能完全了解别人,这件事情,我爱莫能助。”
“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必。”
谢敬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医护推着病人从里面走出来。
傅梵逍抬脚刚要上前,一个高瘦的身影飞快地从他面前穿过,径直走到被推出来的病人面前,语气急切,“夏叔!夏叔!”
是厉琰。
傅梵逍的步子顿住。
谢敬羽看在眼里,“怎么不过去了?”
傅梵逍收了视线,自嘲一笑,“不需要了。”
看到夏城被推出来,夏蝶和秦期期也赶忙起身出来,发现厉琰也到了。
刚接到监狱的电话时她六神无主,情急之下就把电话打给了厉琰。
厉琰刚靠过去叫了夏城两声就被旁边的狱警给隔开。
他攥起拳头就要发作,秦期期赶忙把他拉住,“臭小子!别给你姐惹麻烦!”
厉琰这才收敛,转头对着从后面出来的主刀大夫,“大夫,病人什么时候能醒?”
“等麻醉过去应该就能醒了。”说是对着旁边的医护,“推到病房去,注意观察。”
夏城还没醒过来,头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神情憔悴,人又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夏蝶第一眼竟差点没认出来。
“爸……”
强撑着叫了一声,目光落在他那只和床边的栏杆铐在一起的右手上,心口猛觉一阵钝痛,差一点儿又失声哭出来。
秦期期赶忙将她扶住,“听到大夫说的话了吗?麻醉过去夏叔叔就能醒过来了!我们去病房等着吧。”
夏蝶含泪点头,默默地跟着医生往病房的方向走,在经过露台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转头,空空的露台上一片萧瑟。
因为夏城身份特殊,医院给了单人间,狱警不允许他们三人同时在场,最后只有夏蝶一个人跟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谢敬羽交代了那一句,狱警对她说话的语气客气了许多,允许她一直在旁边守着。
夏蝶趴在病床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夏城睁开了眼睛。
“爸……”夏蝶紧握住他干枯的左手。
看到是她夏城先是一惊,禁不住老泪纵横,“小蝶,我的女儿,我这不是做梦吧?”
夏蝶流着泪摇头,“不是……”
“别哭,孩子。”
夏城想给她擦眼泪,刚一抬手才意识到右手正被手铐给铐在栏杆上,表情不觉痛苦又尴尬。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您申冤的。”
夏城痛苦地摇头,“别白费力气了,我自己就是学法律的,我懂,现有的证据根本没办法推翻,到了这一步我也认命了,早就做好了老死在监狱里的准备……”
夏蝶失声打断,“爸,您别这么说……”
“不,小蝶,你听我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和你妈,当初鬼迷心窍在外面包养了那对母女,现在想想应该是被她们给骗了……”
夏蝶一愣,“您说的是霞姨和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