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天地初开就有了神,然后才有了魔,没人知道初代魔神是怎么来的。”
“只是,我听过一个传闻。”祁岚的声音小了下去,“魔尊好像和一个凡间女子在一起过……也只是传闻,就是在神魔大战的七日里,魔尊曾失踪过两日,无人知道魔尊在哪里,最后却是一个人族女子爆出了他的位置。”
“人族女子……”念出低喃道:“传闻神魔大战千年后就会出现最后一位神女,拯救苍生……”
念出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断言。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神女,我该如何……
-
北冥国军营里,一个黑衣男子对着他们所谓的国师道:“你想要的事情我答应你,可你要先做好答应我的事情。”
国师阴恻恻的笑道:“自然。”
黑衣人转身离开,今日之事超出了他的预料,现在他再倒头去查那些陈年旧事,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
兄妹吗?那日后的场景可有得好看了。
第二日,念出带着祁岚去最近的城里布粥,城里受打仗的影响,人们苦寒交加,粮食还上交了不少给军营。
“谢谢皇妃,谢谢皇妃。”
一个个村民拿到粮食后皆是感恩戴德,祁岚和念出对视一眼,饶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最是见不得这些场景。
国家打仗,百姓遭殃。
人群里有几个男人压低了帽檐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而后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按捺不动。
念出正给最后一个人发完粮食,突然人群里传开骚动,念出和祁岚两人走过去一看,只见两个男人正在地上厮打,其他人不敢惹事,匆匆离开。
“哎,快走吧,都疯了,都疯了!”
路过的人说道,念出疑惑的看过去,发现被殴打的男人一只袖子空荡荡的,眼里几乎无光,说是和对方厮打更不如说是被单方面殴打。
念出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拉开男人,男人粗鲁的大吼一声:“你踏马的谁呀!别管老子闲事!”
“哎,你别动手动脚的!”祁岚的长剑一出,挡在男人跟前。
男人一看他们两个装扮像是江湖人士,瞬间不敢再叫嚣。
念出走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男人,男人却一把挥开她:“别管老子!”
念出措手不及被推开,向后踉跄一下,却突然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抬住。
念出闻到熟悉的味道便知道是谁了,她转头一看果然是洛十安,洛十安脸色不虞的看向男人:“起来!”
男人疯笑着捡起旁边被打掉的酒壶,仰天喝了一口酒,根本不看他们一眼。
“别管他!他就是个懦夫!”刚和他打架的男人怒声道:“不过既然你们是军营里的人,就帮他把欠下的酒钱还了吧,我也就不再追究他了!”
“凭什么要我们还!”祁岚不乐意了,这时何首领走过来,赶紧拉住这个姑奶奶。
“这是银子,你看看够不够!”何首领丢过一袋银子过去,男人看了两眼后笑了笑,然后唾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转身离开。
“你为什么要给他!”念出和祁岚皆是不解,何首领看着地上不知身在何处的男人叹气。
“殿下有所不知,这原本是我们蜀国的平远将军,可惜……一次上战场断了臂,从此一蹶不振……整日买酒度日,醉生梦死。”
“他是个将军!”祁岚不可思议道,甚至还踹了他两脚:“这哪里有一个将军的模样!”
“纵使断了臂,有个词不是还叫身残志坚吗?现在国难当前,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就丧失斗志!”
“你懂什么!”男人似乎清醒了一点,冲着祁岚吼道:“国要亡了……这蜀国要亡了……”
何首领一听吓得心脏直跳,赶紧捂住他的嘴,慌张的看向洛十安。
“殿下……他酒后失言,莫要当真,莫要当真呀。”
“无事。”洛十安摆摆手,随即他蹲下来看着男人,认真道:“国不会亡,我们守护的家更不会。”
“家……”男人似乎听进去了,癫狂的笑道:“这世界哪还有家,只要北冥国破了这个城门,无需三日就可以直接打通国都!”
“可这个城门不会破的。”洛十安坚定的看着他:“断臂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着想赢的心都没了。”
“你想赢吗?”
平远痴痴的看着他,眼神飘散:“怎么不想呢,做梦都在想……”
“那就好。”洛十安伸出手:“我会带你们赢。”
念出沉默的看着洛十安,这一句话不仅仅是一个承诺,更是承载了多少人的家国仇恨和希望。
她不敢想若是洛十安没有办到该怎么办……
可洛十安这样说了,男人和何首领皆是犹如看神明一样看向他。
这个男人说,他会带着他们赢!
平远看了两眼后却又撇开头:“心有志向是好事,可大势所趋,我们敌不过的。”
祁岚越听心里越是窝火,直接一把将男人提起来,所有人皆是被眼前这一变故吓了一大跳。
“可是你连志气也没有了,若是军中人人如你一般那这天下早就亡了!”
“若我是你,丢了右臂我会学习用左臂举剑,作为一个将军一个将领,输了一场战斗我会鼓舞大家而不是带头消磨!”
“你看看你现在样子生不如死,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何惧再次上战场!”
何首领被祁岚高嗓门的音量吓得一愣一愣的,平远亦是如此。
他的酒壶被祁岚一巴掌拍碎:“少年有志成为一名大将军,可若年少的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对得起他吗?”
平远就像是被一巴掌拍醒,他想起了小时候,他拿着一根小小木枝当剑,学着父亲的样子舞剑。
父亲看到后失笑,站在那棵海棠树下抱起他笑道:“阿远以后想要做一个大英雄吗?”
“嗯,阿远以后要做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大英雄……
可他现在样子就像是一个狗熊。
“可我重新回战场又怎么样……还是一样的输。”
洛十安认真的看着他:“输又如何,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失去战斗的意志。”
平远看着他们,再看看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
念出柔声道:“你看看大家谁不是坚强的活着,你作为一个大英雄更不要轻易说放弃。”
“好。”平远突然抬起头,何首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你说什么?”
“我跟着你们回营,不管输赢最后就算死在战场上,我也无悔了。”
平远刚说完,何首领一把抱住他,眼泪直流,痛哭流涕:“呜呜呜,你终于想通了。”
何首领原来就是跟着平远将军的,自从平远离开他便觉得没了主心骨一般。
平远回营,平北知道消息后主动磨刀杀羊,将士们都笑着欢迎平远。
“平远将军你不知道,你走后平北将军可是夜夜思恋。”
平北:“去你的。”
众人哄堂大笑,念出和祁岚站在一旁看着也由心的笑了起来。
“对了,祁安呢?”
祁岚:“他闲得无聊,就去训练营指导剑法去了。”
说白了就是去装逼。
念出笑着点头,看了一眼裙摆上的泥点子,应当是刚刚在城里溅上的,她对祁岚道:“我先去沐浴更衣。”
祁岚知道她这是洁癖又犯了,点点头:“不过你可得快些,看那羊不出半个时辰就烤好了。”
“好。”
洛十安余光和念出对上,念出冲他歪头一笑,然后蹦蹦跳跳的回营帐里。
念出走进营帐,发现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室内还点了熏香,淡淡的香味让念出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褪去衣裳,香软玉足,缓缓浸入水中。
她感觉今日似乎格外疲惫,躺在浴池里不过片刻竟然就睡着了。
屋内沉香还在燃烧,乳白色的烟雾飘荡在整个屋内,有两个女人蒙着面穿戴着斗篷翻窗进来。
她们利落的将念出抬起来,然后帮她穿好衣物。
玉砌扇感觉到不对,想要发起攻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它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连着外面具体是个什么场景也看不清。
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屋内只剩下空荡荡的浴桶还冒着热气。
“出出。”
祁岚瞧着念出还不出来,烤羊肉都快被祁安那丫的吃完了。
她走进营帐里面,沉香已经燃烧到底,祁岚不喜点香,快步走进里屋内叫道:“出出。”
“出出?”
没人。
祁岚几乎是一瞬间警觉起来,她发现念出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但少了几件外衣,似乎是匆匆裹着外衣就走了。
祁岚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念出的影子,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她立马跑出去走到洛十安身边小声道:“出出出事了。”
洛十安的就酒杯从手里滑落,他眼神变得阴冷,快步起身向着营帐走去。
其他人看见洛十安的反常,都一脸懵的站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祁安一把拉住正欲跟着洛十安一同离开的祁岚。
祁岚低声道:“出出不见了。”
洛十安阴沉着脸从营帐里走出来:“找。”
何首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着大家道:“快找皇妃!”
祁安和祁岚走进营帐里,祁安一把推开窗户,用火把照亮外面,看着外面的脚印道:“从窗户里进来的。”
今日除了几支巡逻的队伍,大多数都在围堆喝酒吃肉。
“可你不是在外面设了结界吗?他们怎么进来的?”祁岚不解,她突然想起什么,走到香炉前。
“这是什么香你看看。”
祁安快步走过来,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紧锁道:“是木质香,却又加了一点迷香。”
祁岚更是不解了:“什么迷香能瞒过流云银花镯?”
洛十安走进来,沉声道:“是北冥国,他们在外面墙上留下了标志。”
祁岚:“北冥国!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出出?”
祁安:“你傻呀,当人质呗。”
“我已经准备起身去北冥国的营地。”洛十安捏紧了剑,眼底一片阴鸷。
如果他们敢动她,他拼了命也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我们也去。”祁岚和祁安立马道。
洛十安带了一小支士兵,留下平北和平远守好营地。
-
念出睁开眼睛,她有一瞬间迷茫的看着四周,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营帐,看着墙面上挂着的熊头,旗帜,她心里了然。
这里是北冥国。
她想起屋内那淡淡的香,难道那不是洛十安点的?
她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也被人穿得整整齐齐,她警惕的撩开帘子走出去,却发现外面没有一个人。
搞什么鬼?
她再往前走了一步,却感觉手被雷电击中,她疼得往后退了几步,莫名的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结界。
她准备拿出玉砌扇,却发现她竟然和玉砌扇丢了联系。
玉砌,玉砌!
没人回应,她心里一嘚咯。
我去!本小姐的扇子被偷了?!
她使用法术打在结界上,而结界纹丝不动,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波澜不惊。
“啊,来人呀来人呀!”
死也要死明白好吧,怎么鬼影都没有一个。
“姑娘莫慌。”
一个老头从远处走来,念出立马警惕的看着他。
老头穿着一身道袍,看着人模狗样,让人看他第一眼便觉得此人是个江湖骗子的模样。
“你是谁!”
老头捋了捋胡子笑得和蔼可亲:“老夫是北冥国的国师,听闻姑娘来了,特请姑娘过来坐客。”
念出冷冷的看他,心里直骂他虚伪:“有你这么请人的?!我肩膀都疼死了!”
“那是下人下手粗鲁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责骂他们。”老头依旧笑着,看得念出心烦。
“你就不怕洛十安他们打过来?!”
“迎战便是。”老头子简直是见一句拆一句,念出不耐烦道:“那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姑娘莫慌,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自然是不会亏待姑娘的,姑娘只管安心住下便是。”
老头子说完笑呵呵的走了,此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她坐在床铺上运气调息,可试了千百次依旧无法和玉砌扇取得联系。
不是,这老头什么来历?竟然能把和她结了契约的玉砌扇弄走!?
快来个人救救本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