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于近了,近到让她无法忽视那层薄薄的柔软布料下男人身体传来的热度,鼻尖清晰萦绕着男人幽淡的冷冽气息。
棠枝脑袋里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屏住呼吸。
周池砚很快松开了手,伸手扶着她。
“枝枝。”
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嗓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又带一丝愉悦,有些勾人,听起来迷人心智。
听到男人唤她名字,棠枝才后知后觉回过神,她不自在地抬头,看到周池砚嘴角翘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他鼻梁高挺,眉骨优越,漆黑狭长地眼眸氤氲着潋滟细碎的光,在房间里暖灯光下,整个人都好似在闪闪发光。
棠枝呼吸微微一窒。
...
顿了顿,周池砚问:“吃微辣行吗?”
如果之前没见过小姑娘犯胃病的样子,兴许他真的会同意,由着小姑娘胡闹,但一想到小姑娘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里痛苦的模样,他再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景了。
小姑娘主动画他,是不是代表...她也是心动的...
他又把画轻轻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细细观看,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
“……”
好吧。
她退一步。
就当是被狗男人的美色诱惑了吧。
*
周池砚手艺真的很好,牛骨汤底,一半弄成辣的,一半弄成微微辣的。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汤里漂浮着一层淡淡地辣油和零星的几颗红枣枸杞,味道鲜香纯正。
用筷子夹一块酥肉,外皮酥脆,咬一口瞬在口腔里爆汁。
爽口鸭肠、脆毛肚、牛黄喉、鸭血、豆芽、宽粉、肥牛等等一大桌菜,即使是微辣也吃的棠枝心满意足,浑身上下的毛孔舒适地扩张。
看着另外一边沸腾的红汤翻滚,麻辣鲜香入目可及,棠枝舔了舔唇瓣,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她不能吃。
吃饱喝足,突然想起来他们买的还有啤酒,饭后来点小啤酒,也很不错。
棠枝伸脚踢了踢周池砚的小腿,想问他啤酒放哪里了,看他没反应,又踢了一下。
周池砚突然弯了一下腰,捉住她的脚踝,小姑娘脚踝纤细白嫩,感受着手里细腻触感,男人没忍住摩挲了一下。
“你干嘛!”棠枝小脸爆红,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快点松开!”
“哦。”周池砚漫不经心地松开手,还动作贴心的把棠枝的腿轻轻放到地上。
“……”
棠枝紧了紧手指,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气死了。
“周池砚,狗男人。”小姑娘气不打一处来,还是没忍住,小声骂出来。
周池砚挑眉,惊讶小姑娘竟然会骂人,看来真给小姑娘逼急了。
“一直踢我,不是脚疼?”
周池砚偏头拿过杯子,起身给棠枝倒了杯水,放到棠枝眼前,神色无辜:“怎么还骂上人了。”
对上男人的目光,棠枝哽了哽。
反正也说不过他。
不管怎样他都能找到理由驳回来。
“我不要喝水。”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别扭地偏过头,“我想喝啤酒。”
本来她没有特别想喝,只是想到了,凑个气氛而已,但是现在看着周池砚这张脸,她就生气,急需喝口酒压一压心中郁气。
发泄一下。
周池砚笑出声,这次没有阻拦,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随手开了一瓶递给她,“少喝点,别喝醉了。”
棠枝迟疑点点头。
原主...印象里原主好像嫌弃啤酒味道很苦,从不喝酒。
……
略微沉吟了一下,记起原主酒精不过敏,棠枝这才放心。
拿起筷子夹了块肉,裹上蘸料,塞进嘴里,棠枝举着啤酒,跟周池砚碰了一下,随即仰头灌了一口。
喝的有些急,酒精呛到嗓子眼里,嗓子发紧,窒息感扑面而来,棠枝放下杯子,转过身就不停地剧烈咳嗽。
周池砚瞳孔一缩,猛地起身,跨步过去,俯下身子给棠枝拍背,他紧皱眉头,动作却极致温柔。
窒息感渐渐消散,能正常呼吸到空气,棠枝才感到好受很多,男人还在轻柔地给她拍背。
棠枝转过头,眼睫湿润,连眼尾都泛着红,她带着鼻音,声音又轻又软:“我没事了。”
周池砚视线落在小姑娘脸上,心里一阵懊悔,沉默半响,把视线移开。
拿过桌上棠枝的啤酒,男人眼眸乌沉沉的,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单手把啤酒罐捏扁狠狠掷进垃圾桶。
气压瞬间低下来。
棠枝张了张嘴,想告诉周池砚那是她喝过的,感受到明显的低气压,又默默闭上了嘴。
周池砚看着,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呛着了?...可是这又不是他导致的。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突然生气啊。
不对。
周池砚对她很好的,她身体不舒服也是他照顾的,他每天都会给自己做饭。
脑袋晕晕的,棠枝眯着眼胡思乱想着,顿了顿,她握紧小拳头,决定要哄哄眼前这个男人。
“周,周?……嗝——”
奇怪,她怎么打、打嗝了...
棠枝眸光微散,感觉视线里男人的脸愈加模糊。
大概棠枝也没想到,她这身体酒量极差,一口倒。
“喝醉了?”周池砚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她脸颊,感觉到热意,顿了顿,不禁无奈失笑。
酒量这么差,还信誓旦旦要酒喝。
“没喝醉。”棠枝摇摇头,认真回答男人的问题,却感觉头更晕了。
周池砚笑笑,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他扣住棠枝的脑袋,不让她乱晃,指腹轻轻勾住她的下巴,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枝枝。”他轻声唤她。
“难受吗?”
棠枝委屈地点点头,大概是对方的语气太温柔,她控制不住有些想哭。
下意识抓紧男人的衣摆,红着眼眶,眼泪随之滑落在周池砚勾着她下巴的手上:“你不要凶巴巴的,我怕。”
周池砚微顿,叹了口气,没想到刚刚吓到小姑娘了。
他揉了揉头发,心疼极了,修长的指节动作轻柔抚过她眼尾的泪水,一遍遍低声哄着,特别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