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阉党着急给天启搞药的同时,魏忠贤也没有闲着。他找来了自己的狗腿子锦衣卫都指挥室田尔耕,说道:“你掌控锦衣卫,如今当今陛下已然病入膏肓,我等的未来需要我等好好考虑。如若在新帝登基前或新帝登基时发动政变,你可有良策。”
田尔耕听了这话,一脑门子的汗,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他是要荣华富贵可是不想失去小命啊,自己哪有那个本事政变。
田尔耕离开后,魏忠贤肚子喝着茶,满肚子思索着,他不甘心,兵部是握有兵权的,只要自己有兵还怕事情办不成?
接着魏忠贤又与自己的另一个狗腿子兵部尚书崔呈秀商议政变的事情,跟崔呈秀说了对田尔耕差不多同样的话,说完就端起茶杯等着崔呈秀。
崔呈秀根本不敢接这个话,支支吾吾说道:“干爹是有什么准备吗?可是准备了什么计策,儿子着实不知道干爹的计策,儿子担心事有不成的。”说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
魏忠贤实在不耐烦了,猛地将茶杯放下,厉声说道:“干爹待你可是不薄,你是怎么爬上兵部尚书兼着左都御史的位子的,抓紧说重点。”
崔呈秀被逼无奈说道:“恐外有义兵,兵部能调动的兵力有限,一但我们行动,义兵就可以打着勤王的口号,我们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天下大势还在朱家那里。”
崔呈秀如此说的明白,魏忠贤也就打消了发动政变的意图,心下也冷静了不少。明白如果义兵打着清君侧诛阉逆的旗号,自己还真是无法招架的。
就在数次找人商量都不成的时候,传来朱由校驾崩的消息。魏忠贤赶忙命人封锁消息,意图夺取遗诏,想再拖时间寻找机会更进一步。
于是派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去坤宁宫拖住张皇后,拿到遗诏。
王体乾紧赶慢带人赶跑到坤宁宫的时候,见张皇后正穿着丧服往外走。王体乾行礼之后说道:“魏公公让属下过来取陛下的遗诏,以安排陛下殡天的诸多事宜,还请娘娘给予奴婢方便。”王体乾言语中毫无恭敬可言。
张皇后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敢如此与本宫说话,要遗诏是吗?让魏忠贤去跟英国公张惟贤、首辅黄立极等人去要吧,本宫已经拿给他们去处理陛下的遗诏事宜了。”
王体乾毫不恭敬的转身带着人离开,去跟魏忠贤禀告消息。
王体乾还没到魏忠贤那里,魏忠贤已经知道刚刚英国公张惟贤等人从宫里出来,侍卫不敢阻拦。魏忠贤知道遗诏已经被带出宫了,已经来不及阻止。
第二日,无可奈何的魏忠贤向外宣皇后懿旨,:“召信王入继大统。”
算算日子朱由检知道朱由校应该已经驾崩了,自己只需要什么都不做,让历史的惯性推着自己走即可,自己并未对这个世界施加任何的影响,目前也没有那个能力施加影响,因此历史的洪流还在按照原来的河道滚滚向前,大堤上连一点涓涓而流的蚁穴都没有。
遗诏由英国公张惟贤带着,由于情况紧急,准备非常匆忙,张惟贤带着几个大臣直接端着盖着黄布的云盘,到承天门宣读遗诏,到了承天门时,大小官员都没来得及准备更换丧服,甚至还有官员没有赶到。
英国公张惟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布告天下之后就尘埃落定了,于是拿起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若夫死生常理,人所不免。惟在继统得人,宗社生民有赖,全归顺受,朕何憾焉!皇五弟信王由检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即位皇帝……内外大小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遵典则保固。诏谕中外,咸使闻之。”
接着就是将遗诏送到礼部备份多份昭告天下。
颁布遗诏后,内阁大臣施凤来、黄立极和英国宫张惟贤等元老重臣迎立信王,这就是一个无聊的仪式,三请三拒的戏码。
朱由检在内心感慨:“不得不说古人的仪式感真的好强,不过也确实很舒服,难怪小仙女们都喜欢仪式感。”
当三请三让的戏码结束,魏忠贤派忠勇营提督太监涂文辅迎朱由检进宫准备举行登基仪式。
进宫前朱由检在靴子里藏了匕首,衣袍里藏着王妃周氏给他准备的饼。入宫前张皇后托人告诫:“勿食宫中食”,虽然自己知道历史是这样,但是真的经历一遍,还是紧张的手心冒汗,太刺激了,前世的职场斗争简直就是菜鸡互啄啊。
进宫之后,朱由检被安排到一座偏殿休息,紧张的根本不敢睡,历史就像一个小丑任由打扮,谁知道朱由检登基前的夜晚经历了怎样的凶险,躲在暗处的饿狼是不是做了安排,只是恰好都被历史上的朱由检化解了。
朱由检对着烛火坐着,不随意走动,坐了半日,想到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管他去,人死diao朝天,死就死了。”
于是起身在殿内到处转悠,看看这明代的宫殿样子,打发时间。
“陛下,奴婢过来给你挑一下烛花。”走进来一个带着佩剑的太监说道。
“这空荡荡的大殿没有安排宫女照顾吗?留本王一个人在这里。”
“王爷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即可,魏公公说怕打扰王爷的清净,所以都在外候着呢。”
“那为什么是你过来挑烛花,而不是派个宫女过来。”
“还望王爷勿怪,奴婢们做了排班,此时恰好轮到奴婢当值。”
挑完烛花,太监正欲离开,朱由检看到太监的佩剑,说道:“本王看你这佩剑装饰不错,解下来本王观赏把玩一下。”
见到太监犹豫不肯,便继续说道:“本王即将成为你们的新主子,你这人当真是没有眼力见啊,难怪你还是个巡逻小太监。”
“王爷恕罪,奴婢只是怕佩剑伤到王爷,奴婢担待不起。”太监急忙一跪。
“起来吧,本王以后还要你们照料,你也是职责所在,看在你尽忠职守的份上,本王登基后,你就来御前照料吧。”
太监一听,这可是天大的幸运啊,急忙解下佩剑递给朱由检。
朱由检拿到佩剑后说道,如此寒冷的天气你们还在巡逻,当真是尽忠职守,你去取一些酒水吃食,给他们送过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太监见朱由检没有还给他佩剑的意思,只好去执行命令。不多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自然是听说信王的安排,很是高兴,都觉得信王登基后定是一个仁义之君,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第二日,朱由检在礼部官员与宫女太监的服侍下穿上衮服,穿上衮服后朱由检就急忙领着一群人去了建极殿,去到的时候那些礼部堂上官、侍班史官、导驾科员、殿班御史一行人等都还没有排班站好,现场乱哄哄的,显然是时间太短礼部准备的太过于匆忙。
奉遣南郊的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恰好回来复命,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到:“知道了。”转头又说道:“百官免贺免宣表。”
在百官灯一干人等拥护下,朱由检经建极殿过中极殿来到皇极殿,从中经登上九级御座,恰好看到御座两旁分别站着一名太监,呵斥到:“你们是谁派过来站在这里的,想要做什么。”
两名太监身子一震,悄悄看向一边后,便退下了。
朱由检坐在御座上,首先觉得真的硌得慌,这椅子太不符合人体工学了,左右不能靠后不能躺,只能正襟危坐。
不过从上往下俯览众臣,心道:“还真是不一样的感觉,这天地仿佛都握于我手的感觉,怪不得都为了这皇位打出狗脑子。”
继位大礼结束后,崇祯来到乾清宫西暖阁。这里要说一下,朱由检进宫后内阁就送来了几个年号供他选择,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崇祯这个年号,一则致敬历史上的那个崇祯,二则他怀疑是不是有着历史惯性,一但改选了很多事情变了,那就两眼一抹黑了。
在西暖阁,崇祯想到前几日朱由校的召见,恍如隔日,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一个月,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如今登基,虽然主导了这具身体,一些往事,原主一直记挂的心愿他还是想帮着解决的,朱由检的生母刘氏早逝,后由庄妃李氏抚养,庄妃李氏待他如亲母,后遭魏忠贤和客氏的针对,李氏也郁郁而终。
如今已经登基,他要礼部详细追尊生母贤妃刘氏,因感念李氏的抚养教育之恩,着礼部亦亦追尊李氏。正如他给礼部的谕旨:“庆源有自,礼必隆于所生;孝思永言,施必由于亲始”。
又过几天,崇祯要礼部择吉日册封元妃周氏为皇后。在皇后的册封大礼完毕后,崇祯在接受众臣贺表时,将皇后的父亲周奎由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提升为右军都督同知,任命皇后的兄长周文炳、周文耀为兵马司副指挥。
虽说南城兵马司只是一个缉盗、禁火之类工作的衙署,但是由此崇祯也掌握了个有一定武力的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