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越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她拼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秦长越狠狠甩了甩头，勉强清醒了几分，只是盯着楚天盛看，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入口，让她多了些许清明，“楚天盛，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长越想，虽然她现在已经昭告了天下她的女儿身份，或者说，在天下人还不知道之前，楚天盛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且不说他苏婉柔爱了那么多年，他最起码也是个太子，这些年来见过的有姿色的姑娘不在少数，不会被她的容貌所迷惑。
而他一向喜欢的，又是那种温婉之中带着些许小脾气的姑娘，和秦长越完全贴不上边。
“本殿原本还以为，秦将军会多几分防备的，但是女人嘛，毕竟是女人。”楚天盛颇为不屑地笑了一声。
秦长越咬牙，攥起拳头，就要朝楚天盛砸过去。
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嘲讽所有的女人！
这个天下，若是没有女人，哪里来的男人！
而且，整个楚国，要是没有她秦长越这个女人，可还能保持和平？
女人女人，为什么他们永远都看不起女人！
若是换成往常，秦长越这一拳头砸过去，楚天盛是肯定扛不住的。
但是今日，她手上没什么力气，打出去的拳头都软绵绵的，楚天盛只抬手，就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秦长越的手比楚天盛的手小了一圈，被他牢牢捂住。
她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
楚天盛的嘴角轻轻勾起，看起来有几分嘲弄。
“松手……”秦长越本来是想斥责一句的，但是她开口，声音也软了不少，这斥责都带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像是在撒娇。
那一刻，楚天盛的眸子忽然沉了沉。
说实话，秦长越长得是很好看的。
她不同于那种普通姑娘的漂亮，她的美，带着几分英气，像是那翠绿笔直的竹子，和周遭的繁花大不一样。
但是竹子，一生也会开一次花的。
只开那一次。
那一刻，楚天盛仿佛是看到了一朵竹子绽开的花，呼吸蓦地一沉。
秦长越感觉到楚天盛正在朝她靠近，抬袖一扫，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扫落在地。
接着，她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
碎片直接划破了她的胳膊，鲜血淋漓。
她的胳膊，虽然不像是那些积年不见天日的大家小姐一样白皙，但是线条却美到了极致，仿佛是造物主用最精细的刻刀一毫一毫雕刻而成的。
鲜血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流，楚天盛却看呆了去。
秦长越微微眯起眼睛来，纵然她此刻没什么力气，但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
她，满眸皆是寒意。
“太子殿下，我劝你最好还是冷静一点。”
此刻，秦长越心里不是一点都不慌乱的。
虽然不知道理由和目的是什么，但是楚天盛要做的事情，她却猜了个8九不离十。
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纵然心底里已经惊涛骇浪，她面上还是保持着风平浪静，不叫他看出她的恐慌。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也在飞快运转，寻找着解决的办法。
可是楚天盛却只是笑了一声，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将军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了吧，今天，将军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要紧，本殿一定要拿走本殿想要的东西。”
说着，楚天盛就把他的手放在了秦长越的领口上。
他手指纤长，轻轻挑起秦长越的扣子，动作放慢了许多，仿佛刻意想要将她凌迟处死。
“将军可别怪我，要怪啊，就怪那当初的预言吧，”楚天盛垂眸一笑，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长长的睫毛后面，不叫人看出分毫，“将军不是想知道，后面的预言内容到底是什么吗？那我现在就告诉将军，得此妖孽者，可得天下。”
只是短短一句话，像是平地一道惊雷，直接砸中了秦长越。
她颤抖了两下，嘴唇瞬间失去了全部的颜色。
他们说，秦家不出女儿，如果出了，那就是妖孽。
因为这个预言，她这么多年来，都要做男儿打扮，日日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发现。
有很多事情，男人做不到的，她要做到，男人能做到的，她要做得更好。
这普天之下的女子，恐怕没有哪一个过得比她更痛苦。
现在，他们又说，得此妖孽者，可得天下。
所以，她就不得不被楚天盛骗来，然后被他这般凌辱践踏。
就因为她姓秦吗？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吗？
所以，她就活该去经受这些吗！
这些年，她，秦家，为了皇族，为了楚国，做了多少事情，这些人，是完全没有心的吗！
秦长越忍不住在心里呐喊着。
可是楚天盛却丝毫不会在意。
秦长越往后瑟缩了一下，勉强躲开，但是楚天盛却很快又挪了过来。
“不要和本殿玩这种欲情故纵的把戏，将军想要知道预言的内容，本殿已经告知了，那么现在，本殿想要的东西，将军也该给了吧！”楚天盛狠狠咬牙道。
他想过了，秦长越已经把她的女儿身份大白于天下了，现在，坊间已经到处都是有关于她的传闻了。
这个时候，她更是不能拿着她的名声开玩笑。
一旦他和她发生了什么，那么，她是嫁也要嫁给他，不嫁，也要嫁给他了。
秦长越骤然抬头，死死地盯着楚天盛的眼睛道：“殿下不记得，殿下对婉柔说过的话了吗？”
楚天盛对苏婉柔，可谓是势在必得。
所以，秦长越也是希望能通过这句话，让楚天盛冷静一下。
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楚天盛听完后，蓦地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却忽然伸手。
秦长越猝不及防地被他捏住了下巴。
楚天盛勾唇冷笑，“将军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我与将军，还有我与婉柔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不屑地打量着秦长越道：“婉柔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正妃，至于将军，不是可以做侧妃吗？”
堂堂楚国杀神秦长越，居然被人这样侮辱！
对她图谋不轨不说，居然还让她做侧室！
如果不是她现下没有力气的话，一定会举起长刀来，直接砍断他的喉咙！
药效越来越厉害，秦长越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她微微一晃神，直接摔倒在地，碎片在她胳膊上划上了新的口子，鲜血瞬间就渗了出来，她却没有什么反应了。
楚天盛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往内室走去。
风拂起层层软软的帷帐，挡住二人的身影。
迷迷糊糊间，秦长越仿佛听到楚天盛在她耳边说：“秦长越，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她想要反驳，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