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成与凌十七都坐在楚凤歌的对面,灯火明暗了三人的脸庞。
“王爷,现下将军不在,我们要怎么办?”
虽然说秦长越在带着张清成离开之前,已经让张清成将那军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是张清成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毕竟这镇南王妃是出了名的性情乖张,她要动手了,谁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
秦长越现在还下落不明,镇南王府的人却像是蝗虫一样扑了上来,张清成也不知道自己这边能支撑几天。
楚凤歌没有说话。
凌十七倒没有十分着急。
毕竟,他相信,自家王爷,总会想出办法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楚凤歌便抬头道:“再等五日,如若事情发生变故,我们再回去。”
张清成面上还是很焦急,“可是那样的话……”
话说到这里,张清成却忽然不知道后面要说什么才好了。
他说回去得太晚的话,那么他们要是走了,秦长越要怎么办?
可要是不回去的话,那边的战事,又要怎么办。
“本王相信,那镇南王妃,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打仗的。”
楚凤歌的嘴角轻轻挑起,露出一个十分自信的笑容。
仿佛这整个天下,都尽数在他的掌控之中。
楚凤歌看人是很准的,这一次,镇南王妃的动作虽然大,但是诚意却不是很足。
况且真正想要打仗的,是乌和阜宁才对。
如今西夏皇族之间纷争严重,乌和阜宁的几个兄弟,都在一起抢夺未来的皇位,所以这乌和阜宁,也极需要一场战争,来获得荣耀和胜利。
没有什么比战胜楚国的杀神更能够振奋人心的了。
这么多年来,秦长越在边关的名声也是十分响亮,乌和阜宁相信,只要自己赢了秦长越,在整个西夏,就没有人能够继续和自己抗争了。
毕竟西夏是马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相信,强者为尊。
其他的几个兄弟,也都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们却没有足够的勇气。
最重要的是,乌和阜宁居然有本事劝得动徐荣荣,也是那些人所没有想到的。
他们本来想着,乌和阜宁再离开,那也是秦长越的手下败将,他现在想着打败秦长越以后他会收获很多东西,却没有想过,如果他要是输了,要失去的东西,也不在少数。
但是有了徐荣荣的帮助,可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们也在暗地里猜测,这些年来,徐荣荣和皇族的关系一向都不怎么好,毕竟徐荣荣的名声不好,势力却是越做越大,已经是西夏尾大不掉的存在。
从前皇族想着,镇南王爷功名赫赫,又是个忠心的,所以赏赐他一个不能世袭的王位,也可以鼓励其他人继续为国奋斗,但是万万没想到,镇南王爷缺少的野心,大约全部都补足到了徐荣荣的身上。
这几年来,西夏皇族极为忌惮徐荣荣,徐荣荣心里也清楚,虽不会和皇族正面冲突,但到底也不会给皇族什么面子。
这一次,乌和阜宁居然能够请得动,想也知道,一定是用了点别的手段。
对徐荣荣这种寡居的女人来说,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呢?
看她那一后院的面首就知道,这个女人,最是个yu求不满的了,所以这乌和阜宁,也一定是用自己的身体交换了什么。
一开始乌和阜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生气,但是后来倒也不在乎了,反正自己没有坐过,他们愿意说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那些背地里笑话自己的人,保不齐若是徐荣荣对他们拍拍手,他们当即就会跪着过去给徐荣荣侍寝。
西夏有许多皇子,镇南王府却只有徐荣荣一个王妃。
谁要是能得到徐荣荣的支持,夺嫡之战中,也就得到了不小的助力。
但是乌和阜宁现在,也并没有多好过。
恰如楚凤歌所猜,徐荣荣,其实并没有多少诚意。
她这几日,最关心的,还是楚天阔正在做的事情。
有几回,她已经走到了那个假山下面,仿佛也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停留了许久,到底也没有进去。
有些人,现在,还是不适合见面的。
徐荣荣长长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人低头等着,不敢抬头看徐荣荣一眼。
“医圣还是没有找到吗?”
徐荣荣迈步往前,刻意忽略了自己身旁的假山,和假山下面藏着的那个人。
徐荣荣也是听说过上官遥的,但是这些年来,上官遥神出鬼没,实在是很难找到。
“王妃,您派出去的人,一直都在加急寻找,您放心,医圣先前还在玉门关附近出现过,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玉门关离这里,也不算远,也是西夏和楚国的交接地带。
徐荣荣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年,她把所有的办法都试变了。
虽然楚天阔说他的办法管用,但是在镇南王爷完全康复之前,徐荣荣还是不会放弃其他的可能的。
据说这医圣上官遥,最擅长医治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徐荣荣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他。
徐荣荣只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走了几步,又轻浅开口,“今晚照旧叫兰子榭去侍寝吧。”
“可是王妃,按着您的习惯,今晚该是楚公子了。”那丫鬟低头道。
徐荣荣微微蹙眉,想了想,好像的确是。
一转眼,竟然已经是十五了。
最近这几个月,自己每个十五,都是要和楚天阔一起过的。
徐荣荣身边最亲密的人都知道,楚天阔在徐荣荣心里的地位,那是与众不同的。
比如说,皇上每个月的十五,都是要去皇后宫里的。
徐荣荣虽然不是皇上,但是在后院里,徐荣荣的地位,和皇上也没什么区别了。
徐荣荣从前虽然也宠爱过不少人,但还真的没有把谁如此放在心上过。
不过,徐荣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无妨,还是叫兰子榭来吧。”
那丫鬟自然不敢继续反驳,虽然心里疑惑,还是应了,并且很快就安排了人去告诉兰子榭。
说来也巧,兰子榭心中清楚,今天晚上肯定是没自己什么事情的,所以又约了秦长越。
秦长越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兰子榭的送子观音,她一来,就有人会来喊他去侍寝。
兰子榭也有和那个丫鬟一样的疑问。
“那小的可就不知道了,王妃的意思,谁敢妄自揣摩呢?若是公子有疑惑的话,不如一会儿自己去问问王妃吧。”
这人对兰子榭的态度还是不怎么好,兰子榭却不敢用同样的态度回敬。
秦长越在一旁也是觉得这人尖酸刻薄得很。
兰子榭会敢去问徐荣荣,为什么你要睡我不睡别人?
怕是觉得自己过得太安稳了点。
兰子榭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只能同那人道谢,然后和秦长越说,今日又没办法聚一聚了。
“无妨,兰兄去见王妃要紧。”
秦长越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但是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楚,兰子榭在知道自己要去侍寝的时候,面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秦长越想,这兰子榭,恐怕也知道点什么事情。
要不然,不会是这副表情。
毕竟先前吴有道在得知自己要去侍寝的时候,几乎是恨不能昭告全天下了。
秦长越想,也许,自己可以和兰子榭尝试着搞好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消息。
越是这样想,秦长越就越是睡不着。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纵然她向来自诩聪明,却也有几分看不懂了。
而此时,在外头的楚凤歌,也照旧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