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成顿住脚步,尚未回头,忽然听见后头那人一声惨叫。
凌十七从拐角处走出来,拍了拍手,勾着嘴角笑了一声,“不让他活着走出百乐城?谁给你的胆子?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的脑子都抠出来塞到胆囊里去了吗?”
周遭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骂人的话倒是新鲜,拐弯抹角,又骂人脑残,又骂人傻大胆。
凌十七心里也是得意,他跟着王爷多年,这种讽刺人的话,一共也没学会几句,好在今日用上了。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实在是叫凌十七十分受用。
张清成回头去看,却见那人的手已经被钉在了桌子上,血呼啦的漏了一个大洞。
旁边胆大的人看了一眼,原来那隔空飞过来的,却是一粒瓜子。
能将一粒瓜子飞这么远,穿透人的手掌还直接钻一半到桌子腿上,这种力道,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刚刚还有人说话的客栈此刻噤若寒蝉,所有的食客都小心翼翼不敢动弹,几乎连呼吸声都屏住了。
张清成见凌十七出来,也笑了笑,颇有几分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说这么好的瓜子,你也不留点给我吃?”
这段时间,凌十七连吃饭都很节省,瓜子这种小零食,他更是很久都没有碰过了。
凌十七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给你留着呢,走吧。”
张清成这便和凌十七一道离开,只剩下那沉默在大堂里的众人。
这样血腥的场面,他们居然还在讨论什么瓜子?
这到底是两个什么人啊!刚刚幸好没有惹到他们两个亡命之徒。
而那个原本羞辱张清成的人,此刻却瘫软在地,轻声哀嚎着,他的手就这么挂在桌子腿上,动一下就是钻心得疼。
而他的同伴,则瘫软在地,两tui中间一派腥臭潮湿,显然是已经吓尿了。
那小二刚刚还在想,凌十七把他们家的桌子腿弄坏了,虽然说刚刚给的银子剩下的部分也够修了,但是这会能讹一点,还是要讹一点的。
于是那小二打着算盘幽幽开口,“修桌子腿和拖地以及特殊味道影响客流量的钱,都得二位掏。”
而凌十七那边,则出门就神秘兮兮问了张清成一句,不知道秦长越去哪了。
此刻凌十七还是有几分沾沾自喜的,他原本还觉得楚凤歌交待给自己的任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遇见了张清成。
找到了张清成不就相当于找到了秦长越?
自己的任务完成得这么好这么快,回去以后,王爷一定会夸奖自己的。
凌十七面上有几分沾沾自喜,还从怀里摸了一把瓜子塞给了张清成,那时候,凌十七眼角的余光看见小二正从店里朝自己投过来饶有兴致的目光。
那时候的凌十七还很单纯,以为那小二只是羡慕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身手,所以十分仰慕自己,故而将脊背更挺直了几分。
但等回去和楚凤歌聊过以后,凌十七才是满心愤懑,恨不能时光倒流冲回那个小二身边把他痛揍一顿。
可是这时候站在这里的凌十七,尚不知道这一切,他满怀希望地看着张清成,想着找到了秦长越,自己就可以回去给王爷复命了。
没想到在听完自己的问话以后,张清成的脸色却忽然一沉。
“将军……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怎么可能?”凌十七瞬间睁大了眼睛,心里也瞬间涌现出几分不安。
上一次张清成不知道秦长越在哪的时候,凌十七也不知道楚凤歌在哪,而那段日子,凌十七说什么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若是王爷知道了秦将军出事了……凌十七简直不敢想。
不管怎么样,凌十七还是决定,先带张清成回去。
“本王知道了,”楚凤歌微微颔首,“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楚凤歌并没有住客栈,而是租了一个宅子。
张清成也没有拒绝,直接应下。
不得不说,在看见楚凤歌的那一刻,张清成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好像,楚凤歌真的无所不能,能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解决掉,也能帮上将军的忙。
楚凤歌独自在书房里待了很久,凌十七在外面独自暴躁着,想着要是有机会,一定要狠狠痛揍那小二一顿。
过了一会儿,楚凤歌把凌十七喊了进去。
“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也去那个地方看一眼。”
“王爷?”凌十七有点不解,按张清成的描述,那个地下王国,应该很厉害的样子,秦将军都在里面还没出来,楚凤歌怎么也该留在外面以防不测才对。
楚凤歌却对凌十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做了决定。
楚凤歌只是大概猜测到了秦长越在做什么,却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她现下情况怎么样。
当然,现在的楚凤歌肯定不会想到,秦长越已经成为了镇南王妃很宠爱的面首了。
这几日,秦长越在后院的人缘也变得好了不少,从前除了张大勇,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而现在,有不少人都会跑来和她搭话,也算是门庭若市。
张大勇原本还以为,秦长越有了新的朋友,就会忘记自己,但是这几日下来,张大勇却也发现了,秦长越虽然不会拒绝那些人,但是其实还是对自己最好。
按理来说,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帮上秦长越的忙了,可是她还是对自己这么好,可见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兄弟看待。
但是再一想,从前张小非离开之前,也是如此,倒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能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希望秦长越不要如此才好,张大勇也不期盼她提携自己,只是不希望再失去一个朋友罢了。
而秦长越,则是很清楚那些人的意图。
她如今虽然还没有盖过吴有道的风头去,但是也算是平分秋色了。
如今后院,就是他们俩最受宠了。
原本没搭上吴有道的那些人,就把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