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你还是不信吗！”李子山苦口婆心对楚凤歌说道。
他把所有的证据都摊开来摆在了楚凤歌的面前，秦长越与楚天阔，绝对是早有预谋的。
连如今玉门关一战，李子山都怀疑秦长越是别有用心。
楚凤歌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李子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微微提高了几分嗓音，“当年关山之战，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楚凤歌垂眸，好半天才道：“我自然记得。”
“关山距离这玉门关，可没有多少距离，你就不怕，当年关山之战一事重演吗！”
“楚凤歌！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李子山冲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凌十七带着他们下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李子山和楚凤歌两个人。
“那种事情，你也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吧……”李子山也放缓了几分嗓音。
“我信她不会。”
“你信她有什么用！楚凤歌！楚天阔的军队就在百业城外，他是去帮秦长越的！从前你看见的一切，全部都是做戏！全部都是做戏！”
楚凤歌清清冷冷地看着李子山，两眸如深潭不可见底，瞧着没有半分波澜。
李子山发誓，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楚凤歌，他一定会动手的。
这一刻，连李子山都在怀疑，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楚凤歌。
楚凤歌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没有脑子的模样！
“楚凤歌，你还记得那个预言吗！”李子山微微咬牙。
像是有人用一把冰锤砸在了楚凤歌的心头。
他怎么会不记得，秦家凡有女儿，定是妖孽无疑。
“秦长越的身份，你我都是清楚的。”李子山微微压低了几分嗓音，确保自己的话只能被楚凤歌一个人听到。
这件事情，整个天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秦长越的长辈还都在关山一战里死伤干净，这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给秦家带来大祸患，所以这件事，李子山也并不会宣扬出去。
楚凤歌薄唇紧抿，仍旧一言不发，李子山长叹一口气，“从前我还觉得，这预言恐怕是子虚乌有，秦家的后人，这些年来，哪个不是个顶个的英雄？可是如今看着，恐怕是实情了，你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心绪不宁的时候，什么时候为了哪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过？”
“那是因为她值得。”
楚凤歌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出声。
李子山几乎被楚凤歌气了个仰倒，他都这么说了，楚凤歌居然还是执迷不悟？
“她值得？楚凤歌！她到底哪里值得！”李子山近乎咆哮，“她这些年来做的事情还不够丧尽天良吗！前次你被伏击的事情她提前知晓，如今楚天阔又派人来帮他，楚凤歌！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楚凤歌的嗓子里仿佛哽住了什么东西，吞吐皆难。
他不想清醒吗？他比谁都想清醒，他比谁都想知道，秦长越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世上，最不懂是情人意，最难遂人心，是情之一字。
“王爷，”李子山看见楚凤歌这般样子，知道他内心已经有了几分考量，也就缓和了语气，“这事，你若下不去狠心，就不要管了，好不好？这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做，来日若是有什么报应，也都算在我身上。”
就算是以后楚凤歌后悔、怪罪自己，李子山也绝对不能让秦长越这个祸害再存留于世。
楚凤歌没有再说什么，只转身出去，李子山在后头轻声叹了一口气，“王爷，这世上，总有许多阴差阳错，和更多的不得已。”
不是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的，更不是你喜欢，就能顺遂心意的。
楚凤歌没有一丁点的停顿，直接就迈步出去。
凌十七赶紧凑了上来，见楚凤歌面色不好，唤了一声王爷，却没有得到应答。
楚凤歌就这样带着凌十七失魂落魄回了房间。
凌十七看着楚凤歌进门就坐在桌前挥毫泼墨，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可光是看着他面上神色，凌十七就不敢打搅，只在一旁站着，连往日最喜欢的瓜子都不敢剥了。
“这个，送到广阳府去，”楚凤歌递给了凌十七一封信，“除了你，不要叫任何人知道。”
广阳府距离百业城并不算近，但是那里，却有着楚凤歌积蓄多年的力量。
传言说当年先皇其实是想把皇位传给楚凤歌，但奈何楚凤歌年纪太小，这才作罢。
坊间传闻，先皇曾留有一道遗旨，让当今皇上答应在楚凤歌弱冠之后，将皇位传给楚凤歌。
但是谁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不过凌十七知道，因着有这个传言在，多年来，楚承昌对楚凤歌，一直都是十分忌惮的。
楚凤歌虽然无心皇位，但是奈何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他，为了安全活下去，楚凤歌也只能积蓄力量，而广阳府，则是楚凤歌势力最多的地方。
看来，楚凤歌是打算倾尽全力，帮助秦长越了。
可是这样一来，楚凤歌蛰伏多年，不叫旁人发现自己的力量，这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王爷……”凌十七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
“我多年努力，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要不这些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
楚凤歌自小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荣华富贵也是见惯了的，什么好东西他都用过了见过了，功名利禄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世上的事情与人都分个轻重，而在他心里，没有人比秦长越更重要。
但是现在，楚凤歌还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这些来，李子山如今对秦长越满是怒意，如若叫他知道了自己还在帮助秦长越，恐怕也会倾尽全力阻止自己，反而叫秦长越更加危险。
所以，楚凤歌决定先按兵不动，让李子山放心，暗地里让凌十七去通知广阳府里的人。
“王爷，那楚天阔的人……”凌十七到底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前秦长越和楚天阔的关系好，乃是举世皆知的事情，凌十七倒不是怕这些势力会折损许多，他是怕楚凤歌一番努力打了水漂不说，还错付一腔真心，到头来，反而要受伤。
楚凤歌却还是那句话，“我信她。”
就算是最后，我这番努力全部辜负了，也都不要紧。
因为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本就是单枪匹马上阵杀敌的，你若能给予我回应是最好，若是不能回应，我也会记得，从一开始，我也不是为了能得到你的报答才来爱你的。
凌十七无话可说，赶紧应声退下。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吗？
凌十七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瓜子，可是自己喜欢吃瓜子，也是因为瓜子好吃，瓜子仁就是对自己的回报。
不求回报的喜欢，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凌十七摇了摇头。
算了，看着王爷，好像因为喜欢得到的，也不仅仅只有开心而已。
楚天阔的人到了百业城以后，就往京城里传了消息，得到了消息的楚天阔心下大喜，多喝了几口酒。
赵影雪软着身子进来，身上的薄纱随步而动，瞧着曳曳动人。
“殿下看着很开心，不知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如说出来，给妾身听一下呀~”
赵影雪才刚靠过去，楚天阔大手一挥，直接揽着她的腰肢，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腿上。
“呀！殿下！”
赵影雪惊呼一声。
楚天阔的大手顺势往上攀援，“有了你，本殿就更开心了。”
楚天阔呼吸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赵影雪的脖颈里，她娇笑一声，在楚天阔的怀里软成了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