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越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到一万人，的确是太少了。
更别说，这里的人，并不能保证完全为自己所用。
“也够了，”秦长越思量一番后道，“左右玉门关易守难攻，我们撑几日，还是可以的，你先传出消息去，叫秦家兵往这边赶过来。”
秦长越算了算时间，恐怕是有几分赶。
“凤凰令一出，郑自成肯定是会发现咱们在做什么的。”
秦长越微微眯了眯眼睛，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他联合的是月氏而不是西夏。”
自从关山之战之后，秦长越就很少和西夏起正面冲突了。
这些年来，西夏一直都在和月氏作对，也算是给了楚国喘息的机会。
而月氏如今的国力虚弱，所以如果对付月氏的话，秦长越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也是她醒的太晚了。
秦长越有几分惆怅，若是早些发现郑自成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棘手的局面。
张清成赶紧点头。
张清成回来的时候，秦长越正坐在桌边，写画着什么。
“将军，您的身子还不好，不能这样劳累的。”
张清成赶紧往前走了一步。
秦长越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满都是红血丝。
“不妨，”秦长越将自己的发丝拢到了脑后去，“我叫你找的人，你可都找了吗？”
虽然说，楚国自打出了一个秦家以后，皇上对于兵权还是有很多忌惮的。
所以这些年来，也在实行兵无常将，将无常兵的政策。
秦家这样百年的武将世家，楚承昌还暂时没有动，但是像郑自成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带出自己的人的。
这玉门关，本就不全都是郑自成手下的常兵，留下的这些，就更是和郑自成不甚相熟。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就会听从秦长越的派遣，背叛郑自成。
毕竟，皇上下的命令，是让他们以郑自成为将，守护好玉门关。
所以，秦长越也是让张清成去看看，如今剩下的人里面，还有没有从前她曾带过的士兵。
他们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关系肯定是不错的，这样一来，便可以很好地笼络人心了。
张清成微微颔首，“将军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十余个人，他们一听能为将军做事，都是十分欣喜。”
秦长越将自己手边的那张纸递给了张清成，“这是布防图，你拿着安排下去，这一两天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一定要让大家休息好，毕竟过几天，我们可能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张清成接过那张画得密密麻麻的纸，又抬起头来看了秦长越一眼。
她今天才醒，到现在，才吃了一顿饭，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两颊也有几分凹陷。
张清成很想说让秦长越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那一刻的张清成有几分鄙视自己，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因为秦长越醒了，所以他就能松一口气了。
这么多年来，虽然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自去做的，但是他也是真的需要秦长越在后面告诉自己，每一件事的方向。
秦长越，早就成为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指路明灯。
“将军，这郑自成在玉门关多年，恐怕是很熟悉这玉门关的一草一木。”
虽然说玉门关易守难攻，但是郑自成在这里待了三年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方法？
万一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到时候他带着敌军神兵天降……
张清成愁眉紧锁。
“无妨，”秦长越轻浅勾唇，“这玉门关，绝对不止他一个熟悉地形的，况且我已经将他先前的布防做了修改，到时候看起来很像，又好像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秦长越微微眯起眼睛来笑，带着几分狡黠的意味，像是暗夜之中的一只小狐狸。
郑自成能够蛰伏三年布下这么一个局，且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被张清成发现一丁点端倪，可见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秦长越利用的就是他的谨慎。
到时候，他看到玉门关的布防和自己从前的安排很像，肯定会产生怀疑，觉得秦长越在这里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只等着请君入瓮。
届时，他必然不会轻举妄动。
这样，自己就又可以拖延几天了。
虽然这样想着能让秦长越的心头微微松快几分，但是她还是有几分愁眉不展。
她现在要担心的，可不仅仅只是郑自成一个人。
在她的背后，还有一个百业城。
秦长越不知道楚凤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在想什么。
她也不知道，先前帮过自己的李子山为什么忽然就翻了脸。
她更加不知道，到时候如果自己打起来了，百业城那边会不会出手。
如若出手的话，是冲自己，还是冲郑自成……
秦长越不得不把情况往最坏的方面想，这样才能在战前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可是如今，前头是敌军和郑自成联手，后面是李子山和楚凤歌合作，而她夹在中间，手里只有不到一万人马。
秦长越就算是想破大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充足的准备。
如今，她只能祈求，和郑自成合作的是月氏，而百业城那边，就算不会帮着自己，最起码也不要出兵和郑自成一起夹攻自己。
可惜，秦长越不知道，如今的李子山，已经知道了她醒过来的消息。
郑自成虽然将玉门关的人都撤了出去，但是李子山想要探听到一丁点消息，还是不算难的。
只是如今，他的探子全部都不能接触到最重要的信息，让李子山有几分头疼。
不过，整个玉门关都知道秦长越醒了，李子山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
侍卫在下头躬身站着，赵双喜则微微有几分担忧。
他派过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机会对秦长越做什么，现如今秦长越醒了，恐怕就更难了。
“大人，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子山把玩着手里的核桃，半晌方才开口道：“赵大人，你觉得呢？”
正在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干掉秦长越的赵双喜一听到李子山点自己的名字，当即就抬起头来，却是直接愣住，没反应过来李子山刚刚问了自己一句什么。
“微臣，微臣以为……”赵双喜大喜过望，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整理成了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该将那秦长越直接斩杀！”
让自己丢了那么大的人，难道秦长越还想好好活着吗！
“秦长越的确该死。”
李子山幽幽开口。
赵双喜有几分热切地探头往前。
他微微张开嘴，像是看到了什么自己十分渴望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亲手砍下自己的头颅。
要不然，往后余生，只要自己看见她，只要有人提起秦长越这三个字，他就会想起，众人围观，自己和自己的媳妇先后被揭穿身患花柳病的现实。
这口气，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咽下去！
“但是还不是现在，秦长越在楚国的士兵心里，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咱们不能让秦长越直接死在咱们手里。”
“郑自成那边，可有消息了？”
李子山虽不屑于和郑自成合作，但是却一直关注着。
这一次，他就是要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回大人的话，郑自成已经集结了大部人马，不日就会朝玉门关而去！只是克米什人员混杂，多方势力集结与此，实在是不好探听，郑自成到底是和谁合作。”
这一次，郑自成的盟军，将自己掩盖得十分好。
“不重要。”
“大人，我们可要出手？”
“不必。”
李子山还是一脸的胸有成竹。
“可是大人，玉门关乃是我国最重要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