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鱼红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殿下,她有什么好,妾身才是您的妻子!”
“妻子?”楚天阔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个妾。”
这句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赵沉鱼的身上。
她一开始想着,不管名分是什么,自己现如今都是楚天阔后院里位分最高的女人,且只要楚天阔喜欢自己,那么往后,他们俩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天阔哥哥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啊。
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会在大雪里,站那么长时间呢。
一直到回了府,赵沉鱼的脸色还是没有好看起来。
春晓扶了赵沉鱼一把,“娘娘,要不回去告诉老爷吧。”
赵沉鱼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回门那日,赵沉鱼是自己回去的。
整个京城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而楚天阔也真的就叫整个京城看了她的笑话。
赵沉鱼掀了帘子下马车的时候,仿佛能感觉到很多人在自己的背后指指点点。
她才进门,就被自己的母亲拉住了手,“沉鱼,你受苦了啊……”
赵沉鱼瞬间又红了眼睛,却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母亲,殿下今日有事,所以才没有陪我一道回来。”
话未说完,已经哽咽。
从七年前初见开始,她就已经爱上了楚天阔。
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嫁给楚天阔。
哪怕他不是太子,哪怕他出身不高。
但是自己的出身也不见得有多好啊,只要他不嫌弃自己,自己也不会嫌弃他。
也是自己去和表哥说楚天阔的好话,所以后来,曹襄誉才和楚天阔的关系变得那么好。
只是表哥……
说起曹襄誉,赵曹氏只在一旁叹气。
她是曹家一个偏门所出,因为家中颇有几分钱财,所以和曹襄誉家里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曹广德很多不方便露面和不好拿的钱财,都是他们家帮忙解决的。
“你舅舅什么也不肯说,提起你表哥就叹气,只说要是抓住了那个人,一定要碎尸万段才行。”
“也不知表哥到底如何了……”
赵沉鱼的话还没说完,赵桐鹤就在旁边拍了桌子,瞪圆眼睛喝道:“你还有心思管这些!你看看你的那个夫君!”
“他从前和你表哥的关系也算是很好了吧,现下你表哥出了事情,他看都不去看,还有你,第一次省亲他都不陪着你,这不是存心叫整个京城看你的笑话吗!”
“父亲,阔郎只是忙……”
“忙?如今朝堂上有什么忙的事情!”
“平恒!去把三殿下请过来,他若不来,你就告诉他,也许有些东西,我应该给圣上看看!”
“父亲,哥哥!”
赵沉鱼想要拦,却根本没拦住。
楚天阔很快就来了,且给众人都带了礼物,几句话就哄好了赵夫人,和赵平恒也是相谈甚欢,只赵桐鹤面上还不是很好看,好在并未继续刁难。
席间楚天阔对赵沉鱼极尽温柔,赵沉鱼想着,这才是她的天阔哥哥,而今早在皇宫外头,大约是自己说了他,让他没了面子。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自己以后也该注意一下。
在回去的马车上,楚天阔还抓着赵沉鱼的手道:“沉鱼,你我夫妻二人,才是这世间最亲密的。”
赵沉鱼抬起头来看楚天阔,他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楚天阔压低了嗓子,深情而魅惑,“沉鱼,早上是为夫的错了,不该那样说你,可你是我的妻子,你在外面那样说我,难免叫我跌了面子。”
“人总是习惯对最亲近的人发脾气,我也不能免俗,沉鱼,你原谅我,好不好?”
赵沉鱼没办法在楚天阔温润的目光注视下摇头,毕竟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楚天阔将赵沉鱼揽在怀里,吻了下去。
赵沉鱼沉醉在楚天阔这绵长的吻里。
进了府以后,楚天阔直接进了赵沉鱼的房间,将春晓赶了出去。
纱帐叠叠掩盖住二人的身影,楚天阔缓缓将赵沉鱼放了下去,看着她的眼睛,“沉鱼,可以吗?”
赵沉鱼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纵然出嫁之前母亲已经教给她如何侍奉自己的夫君,可真到了这一刻,赵沉鱼还是紧张异常。
“沉鱼,之前我只想着,要足够强大,要请求父皇同意,让你做我的正妃,到时候,我再许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可是沉鱼,刚刚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这样美,沉鱼,你能原谅我吗?”
事后,赵沉鱼软成了一汪水,缩在楚天阔的怀里点了点头。
“沉鱼,我们夫妻才是最亲密的,可是今日,赵大人拿那张欠条来威胁我,我委实很心痛。”
“欠条?”赵沉鱼挑眉。
“男人在外做事,总是需要很多东西的,沉鱼,我要足够强大,才能保护你。”
楚天阔最擅长的,便是哄骗女人。
不过须臾功夫,赵沉鱼便将先前楚天阔对自己的伤害全部都抛到了脑后,只觉得楚天阔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为自己好。
她很快就答应下来,从父亲那里把欠条讨要回来。
楚天阔这厢和赵沉鱼翻云覆雨,秦长越那边则将自己的银狐皮拿出来,送给了楚凤歌。
楚凤歌接过来,“将军这里的,果真都不是凡品。”
“不过是前些年随手打的,家里也没人用得着,幸好王爷还不嫌弃,往后还有好的,臣也都拿给王爷。”
话刚说完秦长越就后悔了。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好像楚凤歌是自己包养的小老婆一样。
楚凤歌倒是没介意,只咳了两声,然后笑了笑。
“臣还在一直调查着,除却先前的银子被楚天阔换成了碎银子以外,剩下的银票,他全部都好好收着,不知要用作何用,而那些银子,则是分发给了许多人,编制各不同,不好分明到底是谁的手下。”
拿到楚天阔银两的士兵,至少也有千余人。
楚天阔不至于去讨好这些人,秦长越没想通楚天阔给他们送钱做什么。
不过这倒不难,千余人,找个人问一问,也就清楚了。
“那些银票,应当是不在他手里了。”
楚凤歌也轻声开口,微微带着几分凉意,“不过楚天阔做事仔细,还不好查明那些钱财的流向。”
“臣会派人继续调查的。”
楚凤歌微微颔首,“今日将军在宫门口和三皇子说的那几句话,很有意思。”
秦长越还在思考楚天阔到底拿钱给了谁,冷不防被楚天阔这一句话给说蒙了,微微楞了一会儿。
“恐怕今天三皇子和赵侧妃,不会太好过。”
秦长越随意答了一句,“楚天阔哄人很有一套,只要他愿意,赵沉鱼就算是为了他死,也不会怨恨他的。”
前世,自己自认运筹千里之外,不也还是被楚天阔骗了一辈子?
“将军很懂三皇子。”
楚凤歌抬头看着秦长越。
秦长越和他对视,心头微微一抖。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这个裕王爷,实在是有几分可怕。
“王爷说笑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楚凤歌合眸,微微抿唇,似笑非笑。
此时,外头忽然进来一个人,打破了这个僵局。
“王爷,将军,太子殿下回来了。”
“还有楼兰的使臣,已经到城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