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落地窗旁有一块装饰用的屏风遮挡。
此时他们两人就隐匿在窗帘和屏风之间,狭窄的空间让暧昧的氛围肆意弥漫,冲击着人的五感。
谈宴初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随意买的屏风,如今竟还能有这种用途。
沈眠在情动之下,伸手又扯住了他的领带,寻找一个支撑点让这个吻加深。
这次到底是沈眠把握住了主动权,男人也耐着性子享受着她给予的清甜。
沈眠梦里男人的唇瓣和眼前的柔软重叠,她吻得极其轻柔生涩。
和男人方才在路边的又啃又咬截然不同。
像小猫喝水、蝴蝶采蜜一般。
她捧着男人的脸,轻轻试探,徐徐舔舐。
两人的鼻尖不经意间蹭过彼此的脸颊。
脸颊痒痒的。
心底也是痒痒的。
谈宴初的目光有些贪恋的看着她。
喜欢看着她笨拙里却透露着欲色的模样。
他的手环在她细细的腰肢上,掌心的温度让她的身体轻轻颤动一下。
滚烫的,酥麻的。
他其实想要更多,可却又怕吓到她。
不急不急,只能徐徐图之。
等到一吻结束。
沈眠低垂下头,有些缺氧虚软的靠着他。
男人将她揽入怀里,肌肤隔着薄薄的布料相贴。
心跳的轰鸣声在这个夏夜里彻底失控,愈演愈烈。
他宽大的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拍、摩挲着,帮她顺着呼吸的频率。
心想才这么一会就没气了,以后要做的更多,那该怎么办呢?
沈眠从他的怀里探起头看他。
她的鼻尖红红,潋滟的双眸盈着水,眼睫也氤氲着了湿气。
谈宴初看着她轻轻眨动的瞳眸,嗓音里含笑,“还要继续吗?”
冷白的长指抬起落在她樱红柔软的唇瓣上,带着强烈的色彩反差。
他轻捻慢轼着她唇瓣上的莹润,否则她这般模样,会让他更加忍不住想要欺负她,狠狠的欺负她。
沈眠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上的唇珠上,刚刚被她亲吻过的地方。
她注视着大脑一片的空白,突然很有冲动想上前咬一口。
等她反应过来他的指腹在她唇上擦拭着,急忙缩了一下躲避,“脏。”
他的手向来生得好看,玉骨分明,用力时会又隐隐的青筋嶙峋,在游轮上她就感叹过,这双手很适合干很多的事。
可眼下他用手帮她擦拭唾液,却觉得是玷污了它。
谈宴初漆黑狭长的眸眯了一下,低垂着眉眼看她,唇角弯起一个弧度。
可就在下一秒,他抬手舔舐了一下他的指尖,嗓音像点着细微的电流,直击她的心脏:
“不脏,是甜的。”
沈眠顿时瞳孔睁大,定定的看着他。
心想,完了,她确确实实坠入爱河了。
这种感觉宛若悬溺,整个人失重般浮沉。
已经分不清是缺氧还是酒精的缘故,她又觉得头有些晕眩起来。
她的脸颊又蹭了蹭谈宴初的胸膛,像只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般。
其实很硬一点都不舒服,可是因为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和扑通的心跳,她又十分的贪婪和眷恋着。
谈宴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听到她低声说,“初初,你今天说的吃醋是指什么呀?”
谈宴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隐瞒,“蒲星泽住院了,你知道吗?”
沈眠微微皱了下眉,没多余的反应,“是因为胃病?”
“嗯。”他的手揉了揉她的耳垂,“你要去探望他吗?”
沈眠怕痒的缩了一下,“探望他?”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抱着他的手松开,漫不经心道:“好吧,那我这就去医院看看。”
把他以往从容不迫的模样学了十成。
谈宴初心忍不住痉挛了一下,反应极速的拽住她的手,将她再次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准去!”
嗓音低沉得有些嘶哑,他的喉间顿时感到干涩发痒。
他垂眸定定的看着埋在他怀里的沈眠,她低垂的头让他看不见情绪。
可过了一会,那莹白纤薄的肩膀却轻轻的抖动起来。
谈宴初心猛的揪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好,反应大了些。
他揉了揉沈眠的手哄了哄,怕她真的离开,伏低了身子,晦涩的眸色中带着愧疚,低声道:
“宝宝,对不起,是我的语气不好。”
无论如何,他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他真不是个人!
她想去探望蒲星泽就让她去吧,大不了他陪她去,在病房门口守着就是了!
不管如何,蒲星泽也是真真切切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就算没有情也有义在,在他遇到她之前,他们已经相识了很多年。
他是后来者,即便后来在学校使劲刷存在感,少年的傲气和对自己家庭的自卑,也没有真正的参与到她的生活里。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应该如此。
况且如今她说了她也喜欢他,他却居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做到。
他不奢求她对他的喜欢有多少,只要她能在他的身边就好,他可以给她他的全部,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哪怕哪天她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将心掏给她。
更何况如今,她已是他的妻,是法律上认可的,就连当初的那份结婚协议,也是他使了计,哪有什么一年之约,只有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他居然在表白的第一天,就让喜欢的人流泪,他做人真的太失败了!
沈眠低埋着头,肩膀抽动了好一会。
后来实在随后忍不住,突然溢出一声轻笑,才抬起头来看着他。
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眼尾因为忍耐着笑意而憋出了泪光。
“所以在发布会上,你是以为我在担忧蒲星泽而失神,但其实我是因为林琳的伤势,所以吃醋的对吗?”
谈宴初看到她嫣然带笑的表情,身体僵硬了一下,可揪着的心却是瞬间松了下来。
他只是机械性的讷讷点了点头。
“难怪方才,李叔说蒲氏送了东西过来,我就发现了你的面色僵了一下。”
她回握住谈宴初的手,嗓音即便温温软软,却足够真诚,
“初初,不管是蒲星泽还是蒲灿,他们对于我来说,都像是沈嘉遇那样而已,再没有其他了,你愿意相信我吗?”
谈宴初紧紧闷着的心像得到一丝氧气,像搁浅的鱼重回水里,心里的石子终于落下,
“宝宝对不起,以后无论如何,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你。”
沈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卑微和自责,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环住他的腰抬眸看着他,
“但其实你能为我吃醋,我很开心的呀。”
这样是不是证明了,他是真的喜欢她。
“以后不会了,你如果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管是哪个阿猫阿狗生病了你想去探望,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坏情绪。”
他心想,我是爱你的,而你永远是自由的,只要你能在夜里回到你的栖息地,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便将永远在这里等你。
等你,默默的你,一直等你。
像这三年一样,等你早已是我的习惯,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可是。”她连忙打断他,“我也会因为你吃醋,这样的话岂不是……”
他接过她的话,“没关系,你吃醋是你的权利,而我会好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只给你提供正向的情绪价值。”
即便以后他吃醋了,也会自己好好消化掉处理好。
沈眠听着他的谬论被他绕得晕乎乎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谈宴初看着她懵然模样,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你就当我双标好了。”
空气寂静了几秒,两人目光拉丝般对视着,在空中纠缠。
沈眠温声开口,少有的一字一顿叫他的名字:“谈、宴、初,谢谢你的信任,而我也一样将永远相信你。”
谈宴初深幽的眸蜷缩了一下,她已经直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双臂下意识的也将她揽紧,在此刻,两人仿佛都想要把彼此揉进身体里。
沈眠不知几时,眼眶早已盈润了泪光。
她自小就受人欢迎,可迄今却从没谈过恋爱,她向往的是沈母沈父那般的恋爱。
窥见了高水准的爱情,自然就不愿意将就了,她一度认为,她这辈子很难遇到这样的爱情了。
可此刻她却也足够自信的认为,谈宴初就是那个对的人,能够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沈眠脑光里闪过一些记忆,突然就扯了扯谈宴初胸前的早已皱巴的领带,
“这条领带我今天一直觉得很眼熟,现在我才突然想起,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班里组织的交换礼物活动上,我好像就是准备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