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妤慢悠悠地朝家中走去时,
“落荒而逃”的江安平,已经飞奔似地回到了家。背靠在自己房间的木板门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句“要不咱们处对象吧”的话,像句魔咒一样,始终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深邃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而后狠狠一闭。
再睁开时,双目依然深如寒潭,却不见任何挣扎之色。
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进了厨房。
与此同时,另一边。
脚步颤颤巍巍的李梅花在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往门口张望,满脸焦急之色。
“我说老婆子,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更头昏眼花的。”
堂屋里,头发花白的苏爱国用他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如是说道。
“咱乖囡囡到这个点都还没有回来,我能不急得走来走去?”
说完,又叹了句:“哎,年龄大不中用了,连雪天出个门都困难。”
苏爱国没搭腔,却明显默认了自家老婆子的说法。
但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黄鹂音,“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耳力过人的池妤走到附近,恰好听到了这老俩口的对话,赶忙出声。
原以为对他们的称呼,就算叫出口了,也没多少真情实感。
可当真正喊出来时,才发现是那么的亲切自然。
“哎呦,奶奶的乖囡囡啊。大雪天的,你这是跑哪儿玩去了,害得我们好一阵担心。欸,你衣服怎么都湿了?”
池妤踏进门槛,搀扶着老太太走到板凳上坐好。“爷爷奶奶,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随后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下午偷偷去了趟山上,差点死了。好在有惊无险,又被江安平给救了。”
听到自家乖孙女偷跑到山上,还差点出事,老俩口的心差点提到嗓子眼了。
但反应过来,看到她好好站在眼前,又立马松了口气。
李梅花佯怒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
“洛洛,你奶奶说的没错。”一旁的苏爱国也忙附和道。
“哎呀爷爷奶奶,我没瞎说。一会儿等我爸妈还有我哥他们回来了,我再一起告诉你们,省得说几遍。
但是现在,我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煮饭。偷偷告诉你们,我在山上弄了好多好东西,都藏在外面了。”
池妤说完,没顾他们的欲言又止,就转身出了堂屋。
寻着原主的记忆,先回房间换了衣服,才来到了厨房。
看着虽然干净,但简陋得连一粒米都没法藏的厨房,连连啧啧啧了好几次。
“我说池小鱼,别啧啧啧了,赶紧开干吧。人江安平救了你一命,你做点好吃有营养的,表示表示不应该?”
池妤白了它一眼,“还用你说。”
略一想了想,就把厨房门上闩,闪身进入了空间。
“池小鱼,你进空间干嘛?”
池妤没理会它,骑上小电驴就直接来到了闲王府的厨房。
在一众处理干净的野味里,挑了一只个头最大的鸡。
拿了二十来个鸡蛋,其中十来个用类似草编的筐装好。
看着拿走又迅速自动补齐的货物,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来到了现代囤的百货区,装了两斤左右的面粉。
她刚在厨房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丁点的面粉之类。
同样一拿走,就自动补上了。
拿好食材,便直接来到了房车里。
看着充满回忆与满是生活痕迹的房车,池妤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又抽回了思绪。
洗净手,撸起袖子就开干。
野鸡剁碎焯水,高压锅炖汤,顺便加了十来个干香菇。
小鸡炖蘑菇,最爱之一。
而后敲了十个鸡蛋和面擀面条。
一个小时后,
浓郁的鸡汤味充斥着整个房车。
洒了葱花的鸡蛋面,也芳香四溢。
盛了一大碗鸡汤、挑了一大碗面条单独装后,就把剩下的一大锅带出了空间,腾到了厨房大海碗里,香味同样瞬间弥漫开来。
“泰迪,把我家的香味屏蔽掉。”
不论哪个时代,有些人不仅眼红,还红眼。
“得令。”
出了厨房,又回到了堂屋。
“爷爷奶奶,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如果我爸妈他们回来了,我还没有回来,也不用去找我。”
李梅花听到她又要出去,不放心地问道:“洛洛,这天马上黑了,你出去干嘛呀。”
“奶奶,您别担心,我真的马上就回来了。”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她在空间里待了快两小时,但外面不过是眨眼之间。
按照往常原主父母回来的时间,她就算给江安平送完食物,估计也还没回来。
而且,她必须得去送。
下午刚看到她家老公时,她就发现这副皮囊的他一脸菜色,明显的营养严重不良。
她心疼了。
对原主家人好的同时,更要把她家老公喂得白胖起来。
当然,也不能太胖,她不喜欢胖子。
此时天幕已经逐渐黑透,好在到处白雪皑皑,尚有一丝亮色堪堪照明。
原主之前虽然没去过他家,但他家位置还是知道的。
但是,走了好一会儿后,
“泰迪,雪太厚难走得很,要不然你助我一臂之力?”
“池小鱼,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坚持。”
池妤无语了,“泰迪,你还真是抠门。你帮我,不就是帮你自己?”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
“可是能量不够是吧?”
“是的。”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能量充足?”
泰迪:……
什么时候?
当然是它家主子回归的那一天了。
可是,它也不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时候。
犬生艰难!
池妤无奈,认命地又走了四五分钟,才终于到了村尾的江安平家。
站在篱笆墙外,看着里面那几间破败黄泥屋,只有一间里有摇晃的微弱光线。
揉了几个不大不小但结实的雪球,就往那间屋的门扔去。
正在厨房准备炒菜的江安平听到接二连三砸在门上的动静,雪峰高耸似的眉宇间瞬间染上了戾气。
怒气冲冲的一把扯开门,正欲发作。
就见篱笆墙外的雪地里,那个她,冲着他使劲挥手,又指指篱笆门。
虽隔着点距离,光线也不甚明亮。
但她脸上热烈的笑意,他却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