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不出声。”秦柳的话打断了陈景的思绪。
陈景从回忆中抽身回来,笑了笑说:“刚刚下来,看见你这么认真,就没打扰你。”
“画得怎么样?”秦柳蹲在地上,抬头望着他,一脸地期待。
“很漂亮,我以为是真的呢。”陈景笑着点头。
“骗人,傻子才会以为这是真的。”秦柳撇了撇嘴,却又笑了起来。
陈景见她这样,也笑了起来,蹲到了她身边,“那我可能真是个傻子。”
秦柳被他这话逗笑,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的画,“你想画什么吗?”她突然问。
陈景想了想,直接伸出手指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秦柳”。
“写我的名字干嘛?”秦柳问。
“我不会画画,也不知道画什么,只能想到你的名字了。”陈景歪着头看她。
“那你怎么不写你自己的。”秦柳继续问。
听她这样说,陈景点了点头,又在刚刚写上的秦柳的名字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地上的两个名字,秦柳眨了眨眼,伸出手看了看手表,“快走吧,下雪路滑就不骑车了,迟到了就不好了。”
说完便先起身往前走去,陈景也起身跟了上去。
昨晚的雪下了一夜,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白,课间的时候,许多人还跑到操场上打雪仗。
冬日的沉闷因一场雪一扫而空,少年少女们的青春在冬日也依旧热烈。
过了圣诞节的第二天是周六,秦柳依旧要去上美术课。
冬天路滑风大,自入冬后,她便不再骑车了,有时是坐公交车,有时打车。
陈景也如往常一般将她送到了楼下,等她离开后再回去。
美术课下后,秦柳依旧多待了一个小时,她比别人落了太多,必须得多花些时间。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关好灯和门后,秦柳走出了画室。
按照平常的习惯,她会先步行一段,到夏祈卖水果的地方去买点水果,再打车或者坐公交车回去,今天也依旧如此。
到夏祈的水果摊时是六点十分左右,跟夏奶奶打过招呼后,秦柳接过夏祈递过来的一袋橘子。
“戴手套了。”夏祈看着她手上戴着的粉色手套浅笑着问道。
“嗯,别人送的。”秦柳笑了笑。
“谁啊?喜欢吗?”夏祈又问。
“不知道。”秦柳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还行吧,我不怎么戴手套,也不喜欢粉色,只是出门的时候戴一下。”
秦柳说着,张开了左手,看了看手上的手套。
夏祈“哦”了一声,垂下了眼。
秦柳并没注意到他这样,低头从包里掏出钱,递给了他。
“你一个人坐车回去?”夏祈接过钱,又问道。
“对啊。”
“公交车?”夏祈又问。
秦柳摇了摇头,“天黑了,打车。”
夏祈点了点头,“早点回去吧,太冷了。”
“你们也是,早点回去吧,这么冷小心别让奶奶受寒了。”
秦柳说完,刚好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她伸手拦下,然后跟夏祈和夏奶奶说了再见,便上了车。
“真是个好姑娘。”夏奶奶看着秦柳的车离开,轻轻地说了句。
“可惜。”夏奶奶这句话没有说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夏祈听见了奶奶的话,但他什么也没回,没问,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柳离开的方向。
秦柳上了车便将手里的橘子和背上的画包卸了下来放在一边,拿出了手机。
陈景早就发来了消息,问她坐的什么车,什么到?
“我坐的出租车,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吧。”秦柳在对话框打下这行字发了过去。
那边也很快回了消息过来,“好,我在小区门口接你。”
秦柳本来想说算了的,打出来后想了想,天已经黑了,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的,然后又删掉了,打了个“好”发过去。
放下手机后,秦柳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
“师傅,麻烦您到了叫我一下。”秦柳说完便闭上眼。
前面的司机没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但秦柳并没看见。
大概是在画室待太久,眼睛有些累了,秦柳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消息铃声将秦柳吵醒,秦柳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六点半了。
可一抬头,秦柳发现,出租车还在行驶着,而且还是在一条秦柳不认识的路上。
“师傅,你这是开错了吗?不是早就该到了吗?”秦柳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
“刚刚拐错了一个路口,我重新找条路。”前面的司机回道。
虽然说的话是在道歉,但语气却十分平淡。
“哦,好。”秦柳轻轻回了句,然后低头点开了消息框。
是陈景发来的,十多条消息,是从六点二十多便开始发过来的,都是问她怎么还没到,消息也不回。
“我刚刚在车上睡着了,司机开错了路,现在他要重新找条路,应该还有一会儿,你跟我奶奶说一下,别担心。”
秦柳把这段话发了过去,那边的陈景收到消息,终于松了口气,马上回了一条,“没事就好,我知道了,我在门口等你。”
秦柳看着对话框想了想,又将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
陈景很快回了消息,“这位置怎么离得这么远。”
秦柳在发出位置后,也发现了,自己的位置早已经离开了市区,反而是离郊外更近了。
她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小心地咽了口口水。
她刚刚上车没发现,这会才注意到,前面的司机一直戴着一顶鸭舌帽,将头压得很低,她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师傅,你是本地人吗?”秦柳装作寻常的问道。
“嗯。”司机淡淡地回了一个字,依旧压低头开着车。
“但你这开得离市区越来越远了。”秦柳紧紧地盯着司机。
司机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司机慢慢地抬起头,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秦柳一眼。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皱纹很多,但不怎么黑。
秦柳并未完全看清,但她还是注意到,在男人左眼的下方,有一道两指节长的疤。
那淡然地一眼,不仅充满了冷酷狠厉,还夹杂着冷冷的恨意。
只这一眼,便让秦柳的心瞬间便慌了起来,她不知对方到底要干嘛,是要绑架还是做其他的,但很快,她便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