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一群人冒着冷风,正在砍伐道路旁的一排高大枯树。
这些树木本是市区道路旁的行道树,树的品种大都是樟树,还有一些是三球悬铃木。
它们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栉风沐雨,感受阳光,才长到了十几米,二十多米的高度。主干粗壮,枝叶挺拔。
但是,极寒之后,这些树木很快就被冻死了,树叶凋零,枝干光秃,也慢慢变得干枯起来。
在这遍地雪白之中,光秃秃地树干上,全都裹上了一层雪白的冰衣。
白皙晶莹,如同一根根巨大的枯骨,直立在城市之中,宣告文明的终章。
......
这群砍树的人分成了八组,每一组六七人到十人不等,他们互相之间隔了二三十米的距离,在八棵大树下忙碌着。
他们拿着斧头和锯子,在树干露出雪面半米高的位置用力劈砍着。
这群人正是从中央花园小区出来的,他们来到小区外不远处的路旁,这里的行道树一棵挨着一棵,够他们用很久了。
大家还是按照自己居住的楼来分组,每栋楼都选了一棵树,这一棵树的木柴,就完全够整栋楼用上三四天了,可能还有多余。
林伶也在这群人之中,她这会儿没有动手。
六号楼的人瞄准了一棵樟树,这会四五个人正在砍伐着,等会儿有人累了,就会换林伶上去。
出来的路上,金云露已经告诉了林伶,八号楼领头的两兄弟是谁,一个叫徐嘉荣,一个叫徐嘉耀。
金云露也把这两个人指给林伶看了,他们走在人群的最前面。
只可惜,他们的名字,林伶并没有听过,也不认识他们。
而且,来的时候,路过三号楼那一幕,已经让林伶暗自摇头,她不觉得这些人是王天霸那群人的对手。
还是得靠自己啊!
不过,林伶来都来了,也并不想搞特殊,就和大家一起砍会儿树吧。
有人换了下来,林伶接过斧头,凑到了大树跟前。
“梆~梆~梆~”地声音,随着林伶挥动斧头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保持着稳定地速度,十分有节奏感。
以林伶的身体素质,她一个人就能把这棵树砍倒。
连续不断地砍了三十分钟后,林伶面前,大树的侧面已经被砍出了接近三分之一深度的缺口。
之前退下休息的人只砍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累了。
林伶停下手中的斧头,退了几步,看了看大树对面两人砍伐的进度,距离三分之一还早呢。
林伶退到一旁,休息去了。
身后轮换的人看到树上这么大的缺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林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会武术的,难道就比大家强这么多吗?’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斧头,继续砍了起来。
......
砍倒大树只是第一步,之后就要把大树的分支修剪,再把主干分割。
不同楼的人选的树都离了有几十米距离,既是担心树倒了砸到人,也是担心到时候因为木材产生纠纷。
分支都砍成一米长的小段,最后汇聚成一捆一捆的木柴。
主干则分成了两三米长的两根,每一根都需要两个人一起扛回去。
林伶除了偶尔停下来休息,全程都跟着大家一起忙碌着。
这三个小时忙碌下来,林伶愈发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增强了!
虽然劳动的强度不太高,可也有两三个小时了,但是林伶自己竟然不怎么感觉累!
林伶不得不感慨,那一丝气息的神奇!自己叫它‘灵气’是没叫错啊!
......
五点钟,在八棵大树下忙碌的人都已经结束了。
林伶背上也背着大大的一捆木柴。
楼里的人还算讲究,几个男人扛起了那几根主干,林伶和金云露、王若云她们则是背着成捆的树枝。
大家逐渐汇聚到了一起。但是却没有急着赶回小区。
八号楼的两兄弟走到了人群最前面。他们放下肩头成捆的木柴。
那个叫徐嘉荣的人,站在了一棵被砍伐过的木桩子上。这样,他就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了一截。
徐嘉荣看着面前的所有人,他摘下了自己的围巾,让大家都能看到他的样子,那是一个目光坚毅,面容冷峻的男子。
徐嘉荣不急着开口,他身前的大家也都没有说话。
林伶在人群里,瞥了一眼前面站着的徐嘉荣,不知道他准备说些什么。
徐嘉荣开口了:“我是咱们市工商局的局长徐嘉荣!”
说完,他一双虎目扫视着人群,很有威严的样子。
这时候,林伶听到身旁有人不屑地小声说道:“副局长才对吧。”
林伶无语,摇了摇头。
徐嘉荣在前面继续说道:
“雪灾无情!人有情!目前,上面还没有时间来救援我们。但是我们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我们要自救!”
“三号楼的王天霸!血案累累!我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他迟早是要完蛋的!”
“大家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大家只要一条心,跟着我!我们一定能战胜雪灾!”
“好!好!”人群里,传出了稀稀拉拉的喝彩声。
这和徐嘉荣本来设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自己这一通讲话下来,大家会热血沸腾,争相拥护自己才对啊!
可是他不知道!在这极寒之中,大家少吃又受寒,被这天灾折磨了这么久。
大家想听的,不是两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比如食物,比如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