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现在很苦恼,谁能想到来酒馆喝些酒,还能碰上那个令人感到不适的某人。
将手中酒杯内的酒水最后一口喝完,他很自然地起身准备离去,仿佛没看见那人一般。
二人擦肩而过,也就在这时,那人忽然低声唤住了他:“看见我却不打算说些什么么?”
闻声,温迪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只见那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锁住他。
“哎呀,安尔罗先生真是说笑了,我们很熟吗?”他佯装疑惑,像是不懂对方为何这般执拗地盯着自己,“不过既然如此嘛,想必先生也不是简单地说说话吧?”
安尔罗表面上嘴角含笑,实际一双黑眸中却是有些戒备。
他与温迪随意寒暄几句,便是邀请一同前去一处地方。
温迪自然不会拒绝,既能知晓安尔罗目的,又能欣赏那的美景,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两人并肩往某个方向走去,温迪一路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处地方看上去很破败,但环境却很幽静。
不多久,一处泛着微微紫光的几株风铃草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温迪一眼就看出,这些风铃草与平日见着的风铃草不同,似乎有灵性。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安尔罗瞥到温迪眼底一丝的惊讶,微微挑起眉来,“没见过?”
温迪若无其事的笑笑,“嗯,这些风铃草很特别呢~”
听着这话,安尔罗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充斥着一抹探究。
他随后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很特别吧,我妻子的葬身之地。”
“欸?”温迪似是没想到安尔罗会带自己来奠祭他的妻子。
“明日是那位星神的生辰,亦是我妻子的忌日。”他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就好似在叙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百年前的那日,郊城区小村庄正遭受着十年一回的灾祸,他在得悉消息后立马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赶到现场时,已是一片死气沉沉、尸横遍野,他的爱人就那么躺在那里,身体早已冷却。
“灾祸的源头仅是因为那位星神的疏忽!以往发生多大事的他都会出现,而那段时间的他心却不在政上……”
安尔罗的声音越说越低,似乎想到了什么悲痛的往事,眼神也变得黯淡下去,他咬牙切齿,接着一字一句道,“都是因为他,才导致那一切悲剧!”
一段段有关灾祸记录他亲自反复调查不知多少次,总之所有的资料全部指向了星神就是罪魁祸首。
他知道妻子对星神的虔诚,但也知道妻子在死前,她是有多么希望得到星神的认同。
那是她毕生的执念……可她每日虔诚祈祷,换来的却是如此下场。
那段时间的安尔罗想去陪妻子,可奈何每位效忠于星神的长者皆只能因神而死。
每夜他都能在噩梦中醒来,梦中妻子的死去的模样令他每日夜不能寐……
“而他醒来时,对此给出的回应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
“这就是你针对他的原因?”温迪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实际脑海中已有的信息已经串联在了一起。
如果没记错,野穹同他说过,那段时间的野穹情绪不定,自然什么也没怎么管,而后,百年后苏醒的阿落并不知晓这些,就只好如此安慰。
他见安尔罗还未开口,便是无奈摊了摊手道,“但或许那时的他,也没有办法吧。”
“呵,那可未必。”安尔罗冷哼一声,显然并不认同。
他不相信那家伙是如此大度之人。
“欸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温迪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要不我们来聊聊,这风铃草,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他指着地面上一朵娇艳欲滴的风铃草,笑眯眯地询问道。
安尔罗瞥了一眼那风铃草,随即无表情回道,“星神苏醒那天。”
温迪颔首,也算是知道这些风铃草上为什么残留着池霖的气息了。
池霖其实是想用另一种方法告诉安尔罗,即便上一任星神做了许多不太好的事吧,那他作为现任的星神还是会尽量弥补。
不过很显然,安尔罗不会理解。
温迪无奈叹了口气。
他无奈只好抬手拍了拍安尔罗的肩膀,以示宽慰,“逝者已矣,生者要活得更精彩~”
安尔罗抬眼瞥了温迪一眼,“喊你来可不是为了安慰我。”
温迪耸肩笑笑,不置可否。
安尔罗继续道:“就凭你与星神现在的关系,想必帮在下一个忙也是可以的吧?”
温迪似乎误错了意,故作惊讶道。
“嘿…你的意思是,你的妻子因为他的疏忽而死,但他已逝,如今就想让我对我的爱人下手?”
安尔罗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他的下一句发言。
“可你想过没有,你妻子的遗愿,或许并不想让你伤害他呢,这么做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温迪缓缓说着,语气中满满的劝阻之意。
虽不打算说出真话,但温迪的一席话,却是使得安尔罗心中一动。
妻子的遗愿,他又岂会不知?
“唉…其实。”安尔罗的脸色微微变幻了几分,他最终放下高傲的心态,说出了带他来此的真实目的,“我想请您…劝走她的灵魂。”
温迪将双手叉在腰间上,他并未立即回应他,而是先问其原因。
“她的灵魂一直停留在此地,虽然……”安尔罗说到这一顿,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无可奈何,“但是我知晓,人死后的灵魂不该存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