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本来打算去公司一趟。
公司解除危机到现在，她还没去过。
快出门的时候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苏远山自杀了。
苏晚晚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苏远山已经从抢救室推出来了。
苏晚晚询问主治医生：“他的伤势如何？”
医生无奈地说：“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很多小药片，幸亏发现得早，及时洗胃，没影响到别的器官，不然大罗神仙都难救。”
苏晚晚拧起好看的眉头：“他醒了吗？”
医生往里面看了一眼：“应该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苏晚晚道了一声谢就进去了。
苏远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但他蠕动的眼皮却出卖了他。
苏晚晚不留情面地拆穿：“爸爸，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
苏远山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苏晚晚双手抱臂：“你为什么要喝药自杀？”
苏远山抿紧了唇瓣，不愿意开口。
苏晚晚却笑了，她是被气笑的，口吻笃定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上次见苏远山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不对，这次自杀证实了她的猜测。
苏远山没有回答，苏晚晚紧接着又问：“是沈念涵，哦不，应该是苏念涵告诉你的吧？”
苏念涵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只有她会找上苏远山。
不然她不可能迟迟拿不到苏念涵小时候的照片。
苏晚晚淡漠地说：“你不用通过自杀掩盖真相，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
顿了顿，她在苏远山震惊的目光下，继续说道：“不光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远山哑着嗓子问：“那她……”
苏念涵妄想瞒天过海，事情败露之后，她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这点在苏远山的意料之中，下一秒，苏晚晚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然是被送进警局了。”
苏远山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晚晚看出他的想法，饶有兴致地问：“爸爸，我知道你想替苏念涵求情，如果你知道苏念秋是她派人杀死的，还会求情吗？”
苏远山震惊地看向苏晚晚：“怎么会，念秋的死明明是苏母……”
苏晚晚打断她：“虎毒尚且不食子，苏母再不是人，也不会杀害自己怀胎十月，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苏念秋。”
苏母对苏念秋的疼爱有目共睹，哪怕她成为残疾人，身为母亲的苏母也不会放弃她。
苏晚晚拆穿道：“爸爸，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小女儿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她是你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吧？”
苏晚晚突然很想笑。
她是他女儿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愿意相信支持。
如今知道她的身份，哪怕她对他再好，也捂不热他的心。
苏晚晚很想问，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
苏远山没有否认，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打算怎么对我呢？”
苏晚晚说：“我很早就知道我并非苏家的女儿，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
是的。
苏晚晚对他很好，找唐辰为他做手术，找权威康复专家帮助他恢复。
他的两个亲生女儿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可悲的是，他之所以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拜苏念涵所赐。
苏晚晚说：“只要你不作妖，你试图伤害我，看在你曾经对我好的份上，我会像现在这样对你的。”
她对苏远山的要求并不高。
但他敢生出一丁点害她的心思，她都不会放过他。
苏远山胸腔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曾经那么对她，只因为失势的时候有了几分人性，便能换来这样的对待，他心里有愧。
苏远山喉头哽咽地说：“晚晚，我不值得。”
他不值得苏晚晚对他这么好。
苏晚晚抿了抿粉唇，不愿多说什么：“你刚刚洗了胃，好好休息吧。”
她落下这句话就打算离开。
苏远山叫住她：“晚晚，你打算怎么报复苏母和念涵？”
苏晚晚从来都不是一个圣母心爆棚的人。
苏念涵好几次都想害她性命，她不可能放过她。
苏晚晚淡漠地说：“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但苏念涵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远山问：“你会留她一条性命吗？”
苏晚晚唇角勾了勾：“会！”
死亡对沈念涵而言是一种解脱。
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能让她解脱呢？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苏远山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晚晚，谢谢你。”
谢谢她愿意留苏念涵一命。
苏晚晚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讽刺。
如果苏远山知道她会把沈念涵折磨得求死不能，不知道还会不会感谢她。
当然，他的态度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她为他做到这个程度，不过是看在苏氏的面子上。
……
苏晚晚离开医院之后去了公司。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这里怎么变成库房了？”
十几个箱子整齐地摆放在她面前，好像一座小山丘一样。
早早闻声赶来，苏晚晚不解地问：“这些箱子里面是什么？”
早早无奈地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今天早晨一来公司，就有搬卸工人搬进来，问他们也不说，我还以为是你亲亲老公给你准备的惊喜。”
苏晚晚拧起好看的眉头：“这不是顾先生的手笔。”
如果是顾君衍送的，他早就邀功请赏了。
苏晚晚拿出一把小刀拆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调香所需的原材料。
很多都是罕见且难寻的。
苏晚晚神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已经猜到这些是谁送来的。
苏晚晚拨通搬家公司的电话，让他们把这些箱子送到沈家去。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们当初损坏的三个箱子原材料根本不是这些能弥补的。
她只觉得可笑。
早早挑了挑眉梢，试探地问：“晚晚，传言是真的吗？”
外面都在传苏晚晚才是沈家千金，所以Stars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除税务危机。
苏晚晚神色难看地说：“传言只是传言，没有亲子鉴定报告，我和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而且她不会跟他们去做亲子鉴定报告的。
早早看出了苏晚晚对沈家的恨，她身为朋友只会安慰，却不会干涉苏晚晚的决定。
她拍拍苏晚晚的肩膀：“跟随自己的心走，别做自己不愿意和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苏晚晚牵强地笑笑：“早早，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
早早走之前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带上。